蕭良節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跟嚴錚去了他家。
他確定自己是聽見開關打開的聲音的。但是樓道里卻沒有因此亮堂多少。抬頭一看,哦,這燈泡估計也快斷氣了。
嚴錚給他收拾出一個乾淨的地方讓他坐下,接著又去洗了一條熱毛巾遞給他:「擦擦臉吧。」
「謝謝。」蕭良節接過毛巾,問道,「這裡就是你家?」
「嗯。」嚴錚說,「比不上你家吧。」
「不,我沒那個意思。」蕭良節連忙解釋道。
房間裡還放著一個小爐子,如今天氣寒冷,老房子做不到冬暖夏涼,只能通過其他手段來取暖。嚴錚用火鉤子撥弄了一下爐子裡的炭火,弄得差不多之後,他抱來了一個小砂鍋放在上面。蕭良節瞥見了兩眼,應該是在熬中藥。
他脫口而出:「給你媽媽的嗎?」
嚴錚頓了頓,否認道:「不是給她的。她沒病,不需要喝藥。」
蕭良節回想著嚴錚媽媽的樣子,講真的,看她的行為舉止,哪怕沒有生病,他也不覺得那是個正常人。
嚴錚把砂鍋的蓋子蓋上,問他道:「你怎麼遇到她的?」
「我到這附近溜達溜達,先是碰見了你的貓,然後又碰到了你媽。」蕭良節說,「你媽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追上貓之後就忽然叫喊起來,旁邊樓上的鄰居被吵到了,正好我就在旁邊,就讓我把阿姨和貓送回來了。」
嚴錚扯了扯嘴角:「謝謝。」
這句話說的,好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一樣。不過為難歸為難,還是能聽得出嚴錚是誠心誠意跟他道謝的。蕭良節連聲說著不用謝,想到他媽媽方才的楊子,忍不住問道:「你媽媽怎麼了?」
嚴錚一下愣住了。蕭良節發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趕緊找補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今天是我爸的冥誕。」嚴錚說,「五年前,他在那條河裡溺水而亡。從那之後,我媽除了忌日,在我爸冥誕那天,也會去河邊祭拜。」
蕭良節疑惑地問:「去河邊祭拜?為什麼不去公墓?」
「死人住的地方比活人都貴,我們孤兒寡母,哪買得起墓。」嚴錚輕描淡寫地說,「我爸死了之後直接火化了,他的骨灰,也順便撒了,就撒在郊外的那條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