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時間停留在昨晚。
——這個小明星我也挺喜歡的,有空帶回來看看。
【截圖:虞亦廷和凌行舟兩個人擁抱蹦極的節目圖片。】
虞亦廷定定地看著屏幕良久,點開照片,又縮小,再點開。
反覆多次,他不斷地點著屏幕。
這些消息就像死亡通知一樣,讓他漸漸地,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一個人在行走。
他失去親情、友情,失去人生的支配權和掌控權,他不敢再靠近一個人,不敢再將一個人輕易地拉入自己的陣營中。
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灘毒藥,靠近的人都是不幸結尾。
他不想凌行舟有不幸的可能,凌行舟應該永遠是他畫冊上遠觀著那樣的,耀眼的,閃亮的人。
他已經不能從泥沼中爬出來了,更不能把他仰望的太陽也拉下來。
——
「何必呢?」虞亦清看著眼眶紅了一圈的凌行舟,感嘆道:「我哥那個人鐵石心腸的,很難走近,這麼多年我也沒能怎麼看透他。」
「他這個人,不說,不聊,不解釋。」虞亦清說,「看著整個人柔和,實際上一層厚厚地鎧甲包裹著。他腦子有病,心裡也有病。不要妄圖去說服一個精神病患者。」
凌行舟已經平復心情,只是聲音被眼淚浸泡得有些沙啞。
「是我大意,總以為自己不同,以為自己能改變什麼。」凌行舟自嘲道。
「你想要改變他沒有錯,你錯在最開頭,你就不該和虞亦廷談戀愛。」虞亦清說道:「正常人誰會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談戀愛?」
「不和他,和你?」凌行舟已經可以隨便和虞亦清開玩笑。
「我也不行,我們虞家都有病,或多或少而已。」虞亦清毫不在意地掐著手指頭給凌行舟算,「我大哥,萬事憋在心裡的悶騷男,覺得自己是個超人,能憑藉自己一己之力完成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堅韌不拔,蟄伏良久,心計深沉。」
「我,思想偏執,做事憑藉熱度,心不靜,遇事愛逃避,屬於沒什麼腦子。」虞亦清批評起自己來毫不留情,「還有一個編外岑嵐,你認識的,敏感自卑,迴避依戀型人格,活生生把自己逼出抑鬱。」
「你看,我們虞家人,哪裡有一個正常的?」虞亦清瞭然道:「你選擇一個不健康的人談戀愛,就是在選擇一份不健康的戀愛。你以為一次,兩次就能拯救他,讓他敞開心扉,可是對於一個在感情上不健康的來說,你的拯救對他來說是更深的負擔,你以為自己在拉他,而他因為你的拉扯越發下陷。」
「一次、兩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虞亦清說,「最後,剛開始的那點感情也消磨在無盡的猜疑和等待答案中。」
「你很健康,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真的沒有必要耗在我哥身上。」虞亦清無奈一笑,「我不知道該不該勸你,在我哥的角度上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可是在你的角度上,我希望你離開他。」
「黎泉和岑嵐,你是看在眼裡的,讓岑嵐走出來,黎泉付出了很多,或許哪一個路口走岔,他們就不會再在一起。」虞亦清說道:「這些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