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下去,唐衿毫不懷疑自己可能會因為絕望而自殺。
「唱夠了嗎?」他忽然開口,揚了揚眉尾:「唱的這麼難聽,我可沒有錢給你打賞。」
歌聲戛然而止,鬼王提著袖子掩住半張臉,在聽到唐衿的話後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雙赤紅的眸子,幽深可怖。
他靜靜盯著唐衿,好半晌才放下袖子:「難聽嗎?」
他聲音幽幽的,像是在問唐衿,又更像是在自問,緩緩抬腳,一步一步走向唐衿:「可是,曾有人為了聽我唱一曲,不惜一切代價,鬧的我家破人亡,又把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讓我日夜為他歌唱,不唱歌就會責罰我,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你說,他怎麼就沒覺得我唱歌難聽呢?」
鬼王蹲在唐衿面前,一雙鬼氣森森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呢?要讓我唱著曲兒死去?」
「別碰他......」
忽然,一道身影擋在唐衿面前。是彥卿。
彥卿捂著胸口,明明傷勢嚴峻,卻還是堅定地擋在唐衿面前,他聽到了鬼王方才說的話:「儘管,是惡人害你慘死,冤有頭債有主,那些鎮子上的村民做了什麼,又何至於死?他們都是無辜的!」
血紅色的眸子輕輕一轉,落在彥卿染著血污的臉上,鬼王緩緩扯開嘴角:「無辜嗎?」
鬼王幽幽地盯著眼前兩人,雙眼似深不見底的深淵,要將所視之人吸進去。
「別看他眼睛!」唐衿下意思去捂彥卿雙眼,終究是晚了一步,彥卿臉色煞白,雙眼渙散。
於此同時,唐衿的耳邊傳來許多嘈雜的聲音,有男有女。
中招了!
內心暗道一聲不好,唐衿想脫離出那種精神被控制的感覺,但還是晚了一步,一股巨大的悲傷陡然灌滿胸膛。
「聽說啊,那個被鎮長抓走的戲子死了,嘖嘖,死的時候還衣不蔽體的,真可憐。」
「哈哈,有多可憐?鎮長家纏萬貫,能看上一個小小的戲子是他的福分,原本只要好好接受就行了。也不至於死了妻子。」
「聽說他的妻子貌若天仙,唉,可惜鎮長只好那一口,可憐妻子,便宜給了那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