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罵別人畜生,你不也想上去玩一玩嗎?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戲子被殺那是他活該,好好一男的,長得比女人還美,不就是想要勾引別人嗎?」
「死了才好,這種男人就沒有活著的必要,天天唱個曲兒勾引有婦之夫,我呸!下賤!最好讓野狗叼了他的屍體,死無全屍!」
男男女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吵得唐衿大腦嗡嗡作響,只覺得耳膜都要破了,以此同時,眼前閃過無數畫面。
穿著紅色衣服的男人在台上唱著曲兒,台下是許多觀眾,大部分為男性,皆在鼓掌喝彩。
又是畫面一轉,原本光鮮亮麗的男人褪去紅衣,穿著樸素的衣服在簡陋的房子裡,和一個模樣美麗的女子如膠似漆。
男人早起為妻子執筆畫眉,兩人琴瑟和鳴。妻子做飯他洗碗,妻子洗衣他曬衣,閒暇時便摟著溫婉如蘭的妻子,教她唱曲兒,活過的平淡幸福,雖樸素,但兩人的眉眼裡都有著對生活的期望。
直到有一天,美好的景象被打破。
鎮上來了個新上任的鎮長,對戲台上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一見傾心,又愛他的歌喉,便要讓他入府,可男人不願意,以死相拒,卻又被救了回來。
為了讓他服從,鎮長以他妻子的性命相逼相逼,令男人想死都不敢死,只能每日受盡凌辱後待在密不透風的黑屋裡,對著小小的窗口哼著思念妻子的曲子。
妻子為了解救他出困境,原本柔弱如水的女人變得堅強,一次又一次的拿著親寫的血書上吿,每日奔波勞累,落下一身病,最後還惹怒了鎮長,死得淒涼。
可被囚禁的男人完全不知道這些,只是在某一天,聽說妻子拋下他改嫁,便在夜裡,拖著殘缺的身子,哼著曲子,絕望地咬舌自盡。
他不恨妻子改嫁,只恨沒有辦法保護她,恨自己無能,連一個小小的家也無法護住。
男人怨氣太重,死後依舊徘徊在鎮子上,漫無目的地,在淒涼的夜色下哼著哀怨的曲子,哀嘆自己苦命的人生,哀嘆世間的不平,同時也在等待著,希望還能見到妻子的最後一面,希望能親眼看到她平安喜樂。
直到有一次,他坐在樹上,看到兩個喝醉酒的傢伙在討論他的事。
兩名酒鬼互相攙扶著,醉醺醺地到樹下解手,一人吹噓著:「嗨,你,你是不知道,那戲子的妻子有多美,肌膚吹彈可破,長,長得可一點都不比戲子差,本......本來鎮長還能放過她的,可是她不自量力,非得要去告官。
那官是她一名小小的婦道人家吿得了的嗎?嘿嘿,懷璧其罪,要怪就怪他們夫妻兩是在是太好看了。那次我家大舅子就去了,還說喊我一起,要不是我家母老虎在,我鐵定就去了,你是不知道啊,據我小舅子說,那女人可水靈了,那腰,那身段,嘖嘖嘖......可惜了,沒玩多久就死了......」
後面的話,化作怨靈的男人已經聽不真切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後,手上滿是鮮血,腳邊躺著兩具屍體,雙雙驚恐地瞪大猶如眼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