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凌喘了聲粗氣,磨了磨後槽牙,身後的狐尾發泄似地插入地面,咬牙切齒道:「道貌岸然的混帳玩意,明明是個瘋子,偏偏裝得比誰都正常。」
「……九重天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他暗罵一聲,陰惻惻地一笑,「不過無所謂,反正軸承已經開始運轉了,現在就算他有通天的能力,也早已沒有辦法逆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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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風裹挾著簌簌落下的細雪,在一棵棵青竹上墜掛了一層雪白,但絕大部分還未落下時就被升騰而起的熱氣給霧化了。
巨大的天然湯池之中氤氳著迷濛的水霧,一道身影於其中影影綽綽。
滴答——
輕盈的水聲滴落在石板上,池中少年抬起素白的手臂,露出了精瘦的鎖骨和胸膛,懶懶散散地撩起自己額前的一縷碎發。
「回來了?」
牧聽舟被霧氣熏得有些頭昏腦漲,他轉過身,眸子水盈盈地望著來人,下意識地朝他伸出雙手:「抱。」
裴應淮彎腰,用外袍裹在他身上將人抱了起來。一脫離溫泉,牧聽舟就被寒風吹得一個哆嗦,倒抽了一口涼氣,直往人懷裡鑽,弄得裴應淮身上也浸滿了水漬。
牧聽舟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像是個孩子坐在他的臂彎上,這姿勢莫名有些羞恥,推搡了一下。
有一股滾燙的氣息吐在脖間,裴應淮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充斥著熟悉的味道,長睫微斂,遮住了眼底的一片暗沉。
「——舟舟,你身上好香。」
牧聽舟蜷了蜷淨白的足尖,面紅耳赤地罵道:「廢……廢話,我剛沐浴完……你,你別……」
他忽地渾身一顫,睜大眼睛,音調不可置信地揚高:「你!你在做什麼!」
濕潤又突兀的感覺還停留在脖頸,留下了一道濕漉漉又曖.昧的齒痕。
突然被咬了一口,牧聽舟驚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脫離他桎梏,卻被一個強硬的力道摁在了懷中。
「別動。」男人聲音喑啞,只手攬著他的肩膀,淡聲道,「回頭著了涼。」
牧聽舟氣死了,又不想挨凍,只能老老實實地窩在人懷中。裴應淮慢條斯理地用衣袍將他滴水的髮絲一根一根地擦拭乾淨。
周身圍繞著溫暖的靈力,讓牧聽舟有種還身處於溫泉之中的錯覺,他困頓地閉上了眼睛,腦袋已經被睡意侵襲,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這人明明能用靈力將他渾身上下烘乾,卻還像是故意要拖延時間一般用衣巾將他的頭髮擦拭乾淨。
直到唇.瓣被人含在了嘴中,那人的舌尖輕柔地拂過了他的唇珠,將牧聽舟的控訴聲盡數吞進了唇齒間。
裴應淮蹭著他的唇.瓣,很輕地抿了一下。
他說:「帶我一起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