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觀音城,政府大樓。
頂層,高級待客室。
「來這做什麼?徐川那個案子被你以意外身亡的決斷結束後,作為獎賞你該休息幾天,不必來監察處才對,為什麼過來?」觀音城城主問。
他坐於高位,手中持筆一頓,抬起眼,看坐在對面的觀慈音。
「我希望您能幫我一件事。」觀慈音垂頸道。
「什麼?」城主聞言眯眼。
室內霓虹藍的光昏暗不清,觀慈音那雙蛇般上挑的長眼卻清楚可見,尤其那艷紅的眼眶,鼻骨的側面還微微潮濕,像白玉淋了淚,楚楚可憐的美人樣子,他沒有穿制服,沒戴面具,沒有持戴銀槍唐刀,只穿了一件毫無威脅甚至算得上柔軟的袍子,長發側扎垂落胸前。
他抬起頭,修長脖頸沒了頭髮的遮擋便無辜露出,白得毫無光澤,卻極為美麗。
觀慈音細語道:「我想,去狂歡城。」
「為什麼?」城主沒有直接拒絕,竟還莫名放輕了語氣,縱使他因為觀慈音而被閻玫壓制,縱使他想起樓遺月臨走前對他囑託過的那句話——
樓遺月不讓他放行觀慈音,尤其是回到狂歡城。
觀慈音想了想,他望著城主,稍縱即逝便低下了頭,他坐姿恭敬極了,似乎對面前這位觀音城的年邁城主懷有崇高敬意。
「我想我的丈夫了。」他溫柔地說:「我想見他。」
還未等城主說什麼,觀慈音陷入思緒般,蹙了眉,「戰場那樣危險,他還只是個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受傷呢?我想去見他。」
「樓遺月不會允許我——」城主的話語戛然而止,聲線嘶啞如烏鴉,他捂住脖子,劇烈咳嗽著死死看著觀慈音。
城主忽然無法呼吸,枯敗的皮膚忽然一陣發麻,仿佛有一種劇毒進入他的毛孔,這劇毒並不香,反而髒臭極了,如污泥里的死魚的氣味,卻被一股薔薇花香裹住,變得陰森而甜蜜。
他在失去視覺前看到觀慈音起了身,這人總一副優雅端莊的模樣,哪怕此刻他在忤逆這所城市的最高領導者也不見絲毫慌亂。
觀慈音將桌上一份文件拿起來端詳,袖子滑到小臂,露出一顆鮮紅如血的小痣。
觀慈音放回那份文件的一剎那文件便被焚燒,這時從觀慈音身後站出來一個粉發紅瞳的少年人,少年人蹦蹦跳跳朝因為劇痛而掙扎翻滾的城主走了過來。
他扣住城主的頭骨,笑嘻嘻地歪了歪頭,修長且在燃燒粉色毒火的手指抵住唇瓣,對城主天真地說:「噓。」
「就讓他離開嘛,不然你會死在我手上哦。」
第五十五章
得到觀音城城主的通行令後, 觀慈音與羊舌香夜離開了待客室,走廊一片漆黑,紅外線檢測儀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數百個微米攝像頭也早被羊舌香夜用異能損壞並虛假構造出一段監控錄像, 從而徹底抹除他們二人的來訪。
「通行令簡直多此一舉,只要我在,兩城可以自由往來, 你該知道,我寄生的這具軀體有個好父親, 他身為立法庭庭長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不僅可以解除你對我的緝查令, 也可以帶你回到狂歡城, 不必像剛才麻煩。」羊舌香夜聳了聳肩。
他指尖纏著粉色頭髮, 一圈一圈將指腹纏得死緊, 血液死閉了他才愉悅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