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陸潮低頭笑他:「你不知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有多明顯,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吃醋。」
這話說出來也沒那麼難,郁霈斂著眼默認了,反問他:「你有這麼高興?」
「當然,你吃醋就是喜歡我。」
郁霈:「……」
「本來我是想等你生日的時候再給你,但既然你這麼急,那就提前給你,等著。」
陸潮翻身下床開自己箱子,窸窸窣窣半天,一會拆鐵盒子一會拆塑料薄膜,活像是在弄什麼價值連城的金貴物品。
郁霈翻身坐起來,被子從他凌亂的腰間滑落。
「你找什麼呢?別又弄那些鑽石什麼的,我沒地方放。」郁霈被這母子倆弄怕了,他現在都覺得那個粉鑽戒指是個燙手山芋,生怕收不好丟了。
陸潮拿回一個木盒子,跳上床來把它放在郁霈腿上,「拆開看看。」
「是什麼?」郁霈拿起盒子沒發覺有什麼奇特之處。
普通的黃楊木雕刻花紋,就算是個古董應當也不會超過百年,遠遠沒有那枚粉鑽昂貴。
郁霈掀開盒子,裡頭沒有天價寶石只有一疊泛黃的舊報紙。
「這是……」
陸潮勾著笑不語。
郁霈心本能地發顫,連帶著指尖也輕輕發抖,看到報紙的一瞬間周遭靜得連心跳聲清晰可聞,血脈流淌的軌跡清晰緩慢。
第一張報紙是1914年,當時他剛剛出科,一堂戲唱得滿堂彩。
當時的報紙為他專門放了最大的版面,登出他的照片。
1915、1916……一直到他去世那年,每一年都有一份登著他照片的報紙。
盒子最底下附了一張照片,他穿著很喜歡的青色長衫,微微回頭眼神凌厲。
時光仿佛一下子將他扯了回去,郁霈還記得拍照那天,一個英國人聽完戲執意要為他拍照,表示他從未見過這樣風華絕代的美人。
郁霈不肯,他便在天水班外蹲了好多天。
歷史沒有關於他的記載,但這些報紙證明了他曾經存在,每一年、每一天。
郁霈眼睛泛酸,握住照片的手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陸潮把他抱進懷裡,低聲說:「我目前只能找到這些,我想參與你的一生,不光是現在,還有你的過去。」
郁霈鼻尖發酸,心潮翻湧。
「這些東西在國外一個私人博物館裡,我把咱倆的事兒講給她聽她才肯賣給我,敲了我好大一筆,我現在破產了,你養不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