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朝怔然地看著他,本以為他剛才的一問已經夠坦然了,不曾想,更直白的話還在後面,此刻她就像一個被人剝了衣裳,露出滿是傷疤的人,想要遮掩那些疤痕,卻又無能為力。
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緩緩縮進,視線卻落在地上,一臉的淡然:「沒有怒意,殿下多慮了。」
如今她不過是個五品武官之女,再也不敢肖想他了,身份更是不能相配,如今京城的人也都在傳他與鄭國公府的小姐好事將成,她再提那些過往,已無任何意義,只希望他看在曾經那點微薄的交情,將洛文禮給救出來。
眼前,忽然多出一雙手,賀霖佑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兩手一張,撐在洛朝朝的軟墊兩邊,將人圈住,他蹲下身子,就這樣仰頭看著洛朝朝。
以那般伏低的姿勢和洛朝朝對視。@無限好文,盡在
洛朝朝嚇了一跳,下一瞬聽他忽然開口:「可我生了好久的氣,氣你不給我寫信,不給我回音,讓我空等,盼了一朝又一夕。」
洛朝朝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身子不由得挺直,貼著車壁,身子遠離他,心卻忍不住因為他的話劇烈跳動,眼眶發熱:「殿下在說什麼?」
他勾唇輕笑,看著她閃閃爍爍的眼眸,眸里儘是溫柔:「我還是想聽你叫我賀霖佑。」
他不喜歡她在他面前端著,一點也不喜歡,之前見她如此他會生氣,如今,他會心疼。
「洛朝朝,我錯了。」
這句話,很輕,可卻猶如千斤重的巨石一樣,落在了洛朝朝的心口,砸得她心口悶疼,眼睫一顫一顫的想止住眼底翻湧的委屈,可還是沒止住,淚水和決堤了一般,一顆顆砸落。
賀霖佑失措了一瞬,而後伸手想為她拭去眼淚,洛朝朝卻躲了一下,帶著哭腔的語調問他:「為何道歉?你何錯之有啊?」
這句話的語氣,倒是硬氣了些,賀霖佑笑了,轉而從懷裡拿出了帕子,遞到了她的面前,沒有觸碰到她。
洛朝朝不客氣地接過,擦拭著眼淚。
放在洛朝朝身側手微微蜷縮,賀霖佑一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望著她,想碰,卻又不敢觸碰,低聲開口:「我沒有不辭而別,我給你留了書信,還有其他東西,可我沒想到替我送東西的人,沒有將這些東西給你。」
昨日,在大牢裡面看見了洛文禮,被他痛罵的一頓,之後才知道了怎麼回事。
他早就猜到了洛朝朝今日會找他,所以便將人給帶了出來,在公主府終究是不方便,他想與她單獨說說話,坦誠一切,不想再整日胡思亂想,猶猶豫豫的浪費時間。
既已是認定的人,又何必彼此試探,他早就想好,無論她喜歡自己與否,她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