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設了場局。
在那隻被他引來的大妖落下爪子的前一刻,他擋在江羨年身前,替她接下致命一擊。聽到江羨年慌張地喊他名字的時候,他心想,她果然很好騙。
自此,江羨年多了個哥哥。他戴上溫柔兄長的假面,一點點取得了她的信任。
江寒棲做得滴水不漏,沒有人看穿他假面之下的野心與仇恨。包括江善林。他只當是自己的雷霆手段起了作用,用鞭打與疼痛馴服了一隻惡妖。
作為「被馴服」的一方,江寒棲深諳調.教之道,他可以拋棄道德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顧名譽和倫理,做到比江善林更殘忍的地步。他完全可以像江善林對他一樣對待洛雪煙,把她當成沒有自主意識的工具,以高高在上的支配者的姿態控制她的行為,讓她為自己所用。
可如果真的做到那種地步的話……
江寒棲看向自己的手,彎了彎手指。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手心的疤痕,貼著掌面下移,抵在生命線的末端。
沒有洛雪煙的手,他的體溫始終低得像堅冰一樣,即使合攏的時間再長,也不可能自發生出暖意。
無生冷血,卻向往溫暖。
太陽炙熱,曬得時間長了會刺痛雙眼;沸水滾燙,貼在杯子上會被燙傷;火焰灼人,靠得太近會燒傷皮膚。
但是她身上的暖意恰到好處,柔柔的,像是春日的暖風拂過。十指相交時,他的手會染上暖意,滯塞的血液好像被喚醒的凍水一般重新流淌。
「江寒棲,你怎麼總是冷冰冰的。冬天天氣變冷可怎麼辦啊?」洛雪煙嫌棄他,兩隻手卻不自覺地攏得更緊了些,將他的手夾在中間。
「你多捂捂。」
「江寒棲,鮫人的命也是命。」她白了他一眼,絮絮叨叨地盤算起冬天要買湯婆子暖手的事,順便把他的那份也一起算了進去。
「不要湯婆子。」
「話說在前面,我冬天是不會給你暖手的。」
他沒作聲,盯著她,用另一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眼裡的威懾不言而喻。
「如果你非要暖手的話,也不是不行……」
江寒棲轉念想起她哭著抗拒他觸碰的情景。
如果真的做到那種地步的話,他會失去一條會跟他嬉笑怒罵的鮫人,塑造出第二個不堪的自己。她不可能再對他笑,說些奇奇怪怪的玩笑話,牽著他的手穿梭在大街小巷探索某地的糕點。那雙看起來好像會說話的眼睛將會永遠蒙塵,暗淡無光。
蓮花針無法可解,他不可能放她自由。他不想餘生和另一個自己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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