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
千年的夢魂沒撐過一個下午。
當落日的餘暉灑進山林時,夢魂的眼裡的光消散在橙色的夕陽里,流出的彩色血液像幻夢一般慢慢散去,閃著光升到空中,倏爾消失不見。
江寒棲挖出妖丹,甩了甩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河邊,蹲下來洗掉了濺到身上的血,迫使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對面的亂石灘上。
他找路幾乎沒休息,動用無生妖性支撐體力,方才又和夢魂打了半天,蓮心針差點就發作了。他感覺有針在扎心臟,雖然還沒疼到走不動路,但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江寒棲洗淨手,掬起水潑到臉上,按著眉心蓮的位置緩了緩,看向河裡的倒影。
金蓮下面變紅了。
他擦了擦手,找出通訊符,想找洛雪煙,但想起從昨晚開始就聯繫不上人,灰溜溜地收起來,捂著心口蹲在河邊盯著流水,看陽光漸漸變暗,等著看是否需要靠放血緩解心絞痛。
太陽落到半山腰,氣溫驟降,黑夜即將接管世間。
江寒棲感覺體溫也跟著漸漸低下去,心卻越來越疼了,手臂上的傷口也疼了起來,刺激了無生的妖性。
他感覺不妙,拿出許久未用的匕首,擼起袖子,考慮給哪裡來一刀放血快。刀尖快要刺穿皮膚時,通訊符有了動靜。
江寒棲怔住,不確定地摸了下,真的是通訊符在震動。
看來是謝無憂問他進度了,正好讓他喊洛雪煙過來唱鮫歌。他心裡這麼想著,接通通訊符,說道:「夢魂已殺,你去叫......」
「這麼快?!不是說要七八天嗎?」出乎意料的是,那邊傳來了洛雪煙的聲音。
江寒棲震驚:「洛雪煙?」
自從第一天晚上找錯人後,她再沒聯繫過他。
「是我。怎麼聽起來這麼驚訝?」真的是她!
「沒有。」
「你呼吸聲怎麼聽起來這麼重?是不是蓮心針發作了?」
江寒棲驚訝洛雪煙的敏銳,如實道:「嗯,我現在不太舒服。」
最後一個音節脫口,那邊接上了婉轉動聽的鮫歌,眉心蓮逐漸褪成了金色。
江寒棲不自覺地合攏手,抓到的卻是自己的衣服,料子是涼的,一點溫度也沒有。他看了眼,鬆開了手。
唱完一首完整的鮫歌,洛雪煙問他:「好點了嗎?」
「沒事了。」
「你剛剛說夢魂已殺?」
「嗯,妖丹已經到手了。」
「你有受傷嗎?」
江寒棲動了動手臂,傷口沒癒合,還是疼的:「有,傷到手臂了,不是很重。」
這種程度的傷,一會兒就自行癒合了。
「你帶了藥嗎?」
「沒有。」
「那你身上總該有乾淨的手絹吧?我在裝糕點的那個儲物袋裡塞了些,沒有的話去找找那裡。好好處理傷口,別不管不顧地拿河水沖,小心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