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人能有什麼感覺呢?
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才有諸多永遠也沒辦法完成的遺憾。
唐厲行偏頭望著她。
她抿著唇,垂著眸,溢滿眼眶的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他沒見她哭過。
原來人前那麼明朗堅強的人,哭起來也可以那麼楚楚動人。
那滴淚,仿佛落在了他心上。
燙得他的心臟發疼。
唐厲行伸手攬上她的肩膀,安撫性的撫了撫,主動對著墓碑說道:「叔叔,很遺憾沒能親自見到您,取得您的認可,但您放心,我會盡我所能,讓亭亭一輩子安穩無憂。」
許蘭亭看著男人的側臉,聽著他誠懇的諾言,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仿佛一艘漂泊已久的船隻,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她擦掉了眼淚,重新看向墓碑,認真道:「爸,我已經提你把關過了,他很好,我們會好好過日子,一定會比你和媽過得還幸福。」
她蹲下身子,拿出袋子裡的啤酒。
許利明生前愛喝酒,她每次來都要帶上一瓶,陪他喝一杯。
許蘭亭打開倒了兩杯,一杯放在墓碑前,另一杯遞給唐厲行:「你第一次見我爸,陪他喝一杯吧,一會兒回去我來開車。」
唐厲行接過杯子,也蹲了下來。
許蘭亭打開了另一瓶礦泉水,分別跟他們倆的杯子碰了下,喝了一口後,將墓碑前的啤酒灑在地上。
隨後,她就地坐下,開始念叨:「媽前幾天已經來跟你說過了吧,家里欠的錢已經還完了,我們都已經過上正常的生活了。店裡現在招了個人,幫媽一起看店,她也不會再那麼辛苦。對了,阿盛又去打拳擊了,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許蘭亭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起身和唐厲行離開。
沿著石板階梯往下走的時候,唐厲行主動問起:「叔叔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啊!」
許蘭亭想了想,嘆氣道:「我十六歲的時候他就走了,那時候我正值叛逆期,三觀、思想都還沒完全成熟,也來不及去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對我來說,他是一個好爸爸,對我媽來說,他是一個好丈夫,這就夠了。至於別人……」
她苦笑了一聲:「除了那些債主,大概已經沒人記得他了吧,他在別人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都無所為了。」
「有人記得。」唐厲行忽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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