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出事故的那幾天,醫生囑咐過要吃清淡點兒的食物,許蘭亭就每天早上變著花樣給他煮粥,南瓜粥、燕麥粥、小米粥、海鮮粥、皮蛋瘦肉粥,還有各種各樣的營養雜糧粥。
他似乎還能看到她穿著居家服,梳著略顯慵懶的蓬鬆髮型,站在這兒輕輕攪拌著鍋里的粥。
等他從身後擁住她,她會轉頭親他一下,笑著說:「老公,早安。」
如果時光能把那一刻永遠定格,那該有多好。
唐厲行從碗櫃裡拿出一個碗,給自己盛了滿滿的一大碗,然後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吃著粥。眼眶湧起一陣陣熱意,眼淚滾過臉頰,滴進碗裡,他直接端起碗來,也不顧溫度太燙,大口大口往嘴裡喂,吃完又去盛了一碗,一口氣把鍋里的粥全吃完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的胃裡只有燒人的酒,現在熱粥喝下去,胃裡的不適感也跟著消失了,只剩下了溫暖。
吃完粥以後,唐厲行洗了碗,放回碗櫃裡,然後打開冰箱,把裡面的蔬菜水果全部拿出來擺在流理台上,又取下砧板,將一根黃瓜洗淨放在砧板上,伸手取下刀架上的刀,握住了刀把。
手又如預料中的開始顫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控制著刀,然後往砧板上一剁,黃瓜瞬間變成兩節。
他舉起刀,繼續往下剁,黃瓜被切成不規則的三節、四節、五節……
陳肖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按了半天門鈴沒人反應,他直接打開密碼鎖的蓋子,準備自己開門進去,剛按了兩個數字,門開了。
唐厲行穿著居家服站在裡面,頭髮凌亂,鬍子拉碴,面色死灰。
「你怎麼回事兒啊?老唐,電話幹嘛關機啊?」陳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黑著臉質問他,「彭程有工作要跟你匯報,都找你半天了,打你老婆電話也沒人接,你們倆……,臥槽,你手怎麼了?」
陳肖被他血淋淋的右手嚇到了,直接抓起了他垂在身側的左手。
他的手心纏了兩圈衛生紙,紙上染滿了鮮紅的血跡,其他幾個手指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的血幾乎都已經凝固了。
陳肖意識到了什麼,直接扯掉了衛生紙。
果然,他的手心有一道三四厘米長的口子,從小指下方,一直延伸到中指的位置,看不出刀口的深淺,但有一側的皮肉是外翻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順著手心往下淌,整隻手看著觸目驚心。
「你是不是又在家動刀了?」陳肖被嚇傻了,拽著他往沙發處去,熟練的從電視櫃下拿出醫藥箱。
「嗯。」唐厲行面無表情地點頭,「我在練習切菜。」
「你他媽菜刀都拿不穩,切什麼菜啊?」陳肖從箱子裡拿出一卷紗布往他手心纏,嘴裡恨鐵不成鋼的怒吼,「你是不是想廢了自己的手?我就不明白了,這世界上嘗不出味道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你這麼糟蹋自己?唐厲行,你能不能讓人少操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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