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線透過窗戶打在她臉上,柔和又溫暖,像是一幅掛在牆上引人讚嘆的畫。
忽然,一陣穿堂風吹過,她背後的馬尾順著肩膀滑到了胸前,幾縷髮絲不經意掃過他的下巴,帶著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
那個盛夏的傍晚,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少年的心動,來得猝不及防。
「怎麼不說話?」許蘭亭見他沒反應,垂眸看向他的眼睛,「問你疼不疼?」
「不疼。」唐厲行立刻避開她的視線,眨眼的頻率難掩慌亂。
許蘭亭卻沒發覺他的異樣,扔掉了手裡的棉簽,又拿了一根新的繼續幫他擦拭剩餘的血跡,「疼得話就跟我說。」
「嗯。」
貼上創可貼,許蘭亭又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支用了一半的祛疤膏遞給他,「你的傷口不大,應該不會留疤,但保險起見,這個祛疤膏你還是拿著吧,等傷口結痂掉了以後再塗,早晚各一次。」
「我皮糙肉厚的,用不著。」唐厲行沒接,起身走了。
許蘭亭已經摸清他別扭的性格了,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直接把藥膏扔在了桌上,兀自拉上書包拉鏈說:「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萬一身體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去醫院看醫生。」
唐厲行沉默了下,見她已經背上書包了,才「嗯」了一聲,走到門口拉開門。
「拜拜。」許蘭亭揮了揮手,大步邁出門。
她從他面前經過,空氣中又飄來她頭髮的果香味兒。
唐厲行下意識往前一步,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緊緊握著門把手,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看著她走遠,在拐角處消失了,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靠在門框上。
十七年來第一次心動,第一次有了期待。
可是很遺憾,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陰溝里的爬蟲肖想天上的飛鳥,是要下地獄的。
肚子還在隱隱作痛,卻抵不上心裡的失落。
唐厲行回到自己房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良久,敲門聲響起。
他起身去開門,在看到許蘭亭的一瞬間,心裡騰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喜悅。
「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許蘭亭尷尬地笑了下,淺淺的酒窩在夕陽的餘暉中,像是一壺醉人的清酒,「你能送送我嗎?到路上能打到車就行。」
唐厲行點頭,「你等我一下。」
他回房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出來,又去隔壁借了輛自行車,「上來吧,我騎車送你去。」
許蘭亭看著舊得快散架的自行車,遲疑道:「你確定這能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