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的房間,總有松香、薄荷、橙子、檀香混合的淡淡味道,他戴玳瑁色的細框眼鏡,穿白色長袖打底衫,灰色家居褲子,看起來像一名大學生。癱腳上來不及穿鞋,護工給他套上了厚軟的拖鞋,因為沒扣上小腿的束帶,雙腿歪斜的靠在一起,腳尖虛虛點在輪椅踏板上,腳跟卻不著力的懸空,一望可知,孱弱無力。
看到霍星伊突然回來,冷陽的表情是驚喜,但心中也有準備,他太了解霍星伊,她眸光一閃,他便看得出,她有心事。
「老婆,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好派人去接你。」握住操縱杆,他將輪椅慢慢靠近她,仰頭微笑。
看他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她真的不想打破這份溫柔平靜。可霍星伊知道,她不可能不開口,回來她就是為了要一個答案,深吸一口氣,蹲在了他輪椅旁說道,「冷陽,我有事想要問你。」她好希望他否認,全部否認。
「陸煦非,在歐洲演出那天晚上,為什麼會那麼巧發病?」「你做了什麼麼?」
如果面前不是霍星伊,冷陽會快速自然的否認一切,但是他的小公主在問他,是他喜歡了十幾年,始終放在心尖的愛人,他沒辦法騙她。
修長的手指,薄薄的手背根根筋骨突出,連骨節都是瓷白毫無血色的手,離開輪椅操縱杆,慢慢攤開在輪椅扶手上。冷陽聲音平靜,承認了他僱傭職業偵探,在歐洲最大的芭蕾舞演出後台,只為散布對普通人無害,卻足夠致陸煦非哮喘發作的粉末。
「為什麼?」霍星伊緩緩站起來,聲音里失去了溫度。
沒有抬頭尋找她的目光,而是微垂著頭,冷陽內疚說道,「因為吃醋、嫉妒。」運用金錢,他的的確確做到了,引陸煦非發病,演出失敗,陸煦非身敗名裂。終極目的是讓她從歐洲回來,回到他身邊。
「你,你……」又氣又恨,又可憐他,憐惜他體弱,恐引起他情緒變化發病,霍星伊甚至在這個時候,依舊舍不得跟他大聲講話,咬牙控制自己的態度,「陸煦非偷稅漏稅,也是你揭發的吧。」
哀莫大於心死,冷陽在某一個瞬間,突然對自己死心了,他深深的呼吸,正視自己做過的事,「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太一樣,並不是黑白分明,我的確不是什麼純良的人,為了達到目的,沒辦法走路的我走過很多捷徑,也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星伊,讓你失望了。」
那個時候的他,患得患失,想勇敢拉住她的手,也想直接去找陸煦非打一架,大大方方表達他的嫉妒,可他連站起來也做不到,只好用陰暗的手段,令陸煦非迅速剝離霍星伊的生活。
坐在輪椅旁的地板上,霍星伊呆住了。
她的思想里有兩股力量在交戰,沒有勝利一方,只有矛盾,一邊是自己傾心的愛人,一邊是正義和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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