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誇她可愛。
聞妤抿了抿唇,她不想高興得太明顯的,可唇角止不住上揚,連開口的聲音都含著笑:「為什麼是可愛,不是漂亮呢?」
可愛像是在夸一些比較萌的女孩子,而她長相過於精緻美艷,不是那種類型。除了小時候被這樣誇過,自長大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可愛」。
積雪那樣厚,腳感應該是鬆軟浮漂的,可他每一步都穩重踏實,像是抱了個驚世珍寶,不忍她有半分顛簸。
「可愛的意思是……」談讓頓了下,無端笑了聲。聞妤抬眼能看到他唇間呵出一大片白霧,面容有幾分不真切,唇一張一合說:「你看起來很可口,讓我好愛。」
他的解釋讓聞妤臉紅了一瞬。
她用手背冰了下臉頰,才說:「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抱一路很累的。」
兩人已經走出片場了,在公路上。這個時間點加之這樣的天氣,別說行人,路上連車都沒有。好似茫茫天地之間就剩他們兩人了。
「累?」談讓尾音上揚,垂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說:「妤妤,我體力怎麼樣你不是見識過了嗎?」
聞妤腦中閃過那晚,不知道做了幾次,後邊她沒力氣地軟在床上,他卻還似毫無半分疲倦,直到天蒙蒙亮時,他還有精力抱她去洗澡。他的體力確實很好很好。
但問題是她指的又不是那方面。她翕著唇,默了好幾秒才小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關心你,你還不領情。」
空寂雪夜裡,談讓哼笑的聲音無端有些曠遠,他手掌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捏了下她的腰,其實也沒捏到實處,可聞妤的表情特委屈,說:「你幹嘛!」
「妤妤,講道理,不領情的是誰?」談讓聲音含著笑意,眼神點了下她垂盪著的腳尖,「你穿這雙鞋,雪地里走一遭,回去豈不是要濕透?」
聞妤下意識地抬起腳尖,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忘記到保姆車裡換上雪地靴了,她此刻穿得仍是劇里的方口皮鞋。
要是真一路走回去,不止濕透,估計連腳都要凍麻木了。
聞妤的表情在一瞬間就由委屈轉為心虛,她臉轉進他懷裡,不吭聲了。過了會兒,到了個十字路口,談讓問她:「往那邊走?」
她才偏過頭看過去,路燈的光在風雪裡顯得那麼黯淡,讓她對這個路口有種陌生感。實際上,她來往片場都是坐在保姆車裡,大多數時候都在休息,從沒有關注過路況。
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才跟他說要走回去的。
看了好一會兒,聞妤憑著依稀的記憶與感覺,指了個方向:「應該是那邊。」
說話的人語氣裡帶著濃重的不確定,可聽的人卻像對此堅定不移般,真就朝她指的方向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