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陰不陽的語氣,誰都能聽出陳衍語氣中隱忍的怒意。
陳瑾並不在意,朝陳衍福了福身,「看笑話我不至於。我這一次來只是提醒兄長,切不可一錯再錯。」
此話讓陳衍的神色一滯,本就陰冷的目光,更寒了幾分。
「錯?我如今被禁府上,誰都不能進府探望,不正是拜妹妹所賜?我還能再犯什麼錯?」陳衍別說有沒有這個打算。對於陳瑾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他,將他逼到這番地步,他如何再信陳瑾?
陳瑾面對矢口否認的陳衍,並沒有絲毫意外,一步一步地走到陳衍的身邊,俯於陳衍的耳邊吐了兩個字。陳衍眼孔睜大,隨後死死箍住陳瑾的手,抬頭望著陳瑾,若是眼神能殺人,陳瑾早被凌遲至死。
不意外陳衍的反應,陳瑾的手縱然被捉得生疼,並未掙扎,只是提醒地道:「兄長該知道,你沒有勝算?可是,你若是走出這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那又如何?我如今不也是萬劫不復?這一切都是拜何人所賜?」陳衍真想捏碎陳瑾的手,咬牙切齒地提醒陳瑾,造就這番局面的人究竟是何人。
「若不是你告訴父皇我的算計;若不是你將江南官場事宜告訴父皇;若不是你救了汾陽;一切父皇不會知道!我也不會失了父皇的歡心,成為階下囚,一無所有?所有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賜!」陳衍越發憤怒,一把揮開陳瑾的手,卻是連碰都不想再碰陳瑾一下了。
陳瑾手腕吃疼,面對陳衍一味將錯歸於她頭上,陳瑾豈能不反駁。
「你是我的兄長,我敬你愛你,為你諸多謀劃,在你看來,我只是你的棋子,你竟然要親自算計你的親妹妹失了清白,一生為人詬病?你就是這麼為兄的?
「朝廷事務,容不得旁人徇私舞弊。你敢與江南官員合謀,欺上瞞下,中飽私囊,不顧百姓死活,企圖瞞天過海,亂我朝綱,這是你為臣為子之本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縱然身為皇子,亦無權定人生死?你敢草菅人命,如何便不該為此擔責?
「為兄不仁,為臣不忠不義。明明是你有錯在先,何以盡將過錯歸於旁人之身?
「父皇處置你,不過是希望你能改過自新。你若不知自省,反而變本加厲,兄長果真以為父皇不殺人,便無人慾趁亂取你性命?」
陳瑾反駁之餘,同樣也提醒陳衍,莫不以為他自己做的事無聲無息,無人察覺。
陳衍一愣,細品陳瑾最後的話,前面陳瑾對他的反駁,他自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的,亦不在意。
他從不認為自己有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做的一切是為了得到太子之位,更是以後的天子之位。
但,陳瑾提醒他的話,讓他瞬間驚醒。
「你何意?」關係他性命和成事的大事,陳衍豈能不急,又怎麼能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