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懂,所以你就如此糊弄?葉大夫若是嫌棄我無憂城太小,住不慣大可不必委屈。」陸無極輕飄飄扔下這句話,轉眸看向竹清意,「澹然自昨夜回來陷入昏迷,半夜發起高熱,尋醫無門。可笑的是本座聽了先生的話,讓葉大夫和先生親往,一夜又一天過去,她此時還未醒來。本座且問你,若是你師妹也有這般遭遇,竹先生說話還能如此中正淡然?」
陸無極說話時神色平靜,臉上沒有多少怒意,甚至連語氣都與平日吩咐下屬時一般無二,但他很少會說如此長一段話。
說完甩袖轉身,竹清意低著頭一臉赧然,他不知道是事情背後還有這個情況。
陳鑲站在一旁不敢動彈,心情卻是極好,城主為了女人動怒,這還是第一次。
二十年了,小木頭終於有點開竅的跡象。
陳家世代侍奉無憂城主,陸家一直血脈單薄,有沒有遠房表妹他又如何不清楚?
城主好不容易自己生了那麼點心思,他可不會那麼無趣的拆穿。
陳鑲的想法與竹清意不同,城主是無憂城的天,可他也是一個人,擁有正常的感情,愛一個人,又有何不可?
「城主——」葉霜站出來,往前跑了兩步,「城主——」
陸無極沒有回頭,直接上了安置紀澹然的馬車。
緊急整頓出來的車隊人數不多,只有三輛馬車,陸無極和紀澹然坐最前面的馬車,後面兩輛馬車裡裝的是路上吃用的物資,隨行保護的是十二影衛。
暖玉和暖香並未一起,紀澹然帶過來的行李很多,一時沒辦法收撿妥當,她們留下來收拾,明日和大部隊一起回去。
一隊人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葉霜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五指握緊,心裡的恐懼如同潮水一波一波襲來。
城主會趕她出去嗎?
不,只要有師兄在,她就還可以繼續待在無憂城,城主需要她的醫術。
「師妹,你為何要做那樣的事?」竹清意本想等陳鑲走了,私下與葉霜談。
可陳鑲就跟長在了這處一樣,死都不肯挪步。
他很關注這件事,就如城主說的,他信任自己的下屬,才將手邊的事情交代下來。
若是人人都像葉霜這般因為私心陽奉陰違,無憂城主還有何威信?
城主暫時抽不開身來處理她,陳鑲作為城主的左右手,又恰好知曉這件事,就由不得竹清意輕輕揭過。
一隊人捧著烤肉盤子從宴會出來,一路走到紀澹然的營帳旁,聽到說話聲,為首的人抬手停住腳步,身後的人同時停住。
朱元寶捅了捅前面的劉瑾,「不是要去看澹然姐姐嗎?幹嘛不走了?」
劉瑾轉頭朝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著最前面的楚書荷,「她不動,那邊幾位先生好像在說事情。」
幾人小心翼翼的吹熄燈籠,蹲在雪地里,聽著不遠處的聲音一點一點飄散過來。
葉霜兩手手指絞在一起,聞言求救一般抬頭看向竹清意,「師兄,城主他真的生氣了嗎?就為了紀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