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姑娘和我無緣無故的,我們可以砸老朱頭的窯了不是?雖然癮君子沒什麼搶頭,但是燒大煙爽啊,明兒爺爺我也是林則徐了。」
王進忠摸摸自己漂亮的鬍子,笑得意味深長。
毓殊只收了皮子的本錢,其他的銀元悉數退還給王進忠。臨行前她和王進忠說自己會帶著好酒好菜再來。
「行啊,等你來了,哥哥帶你去打獵。」
「大哥,我就是一獵戶,整天打獵,你還帶我打獵,一點意思都沒有。」毓殊笑,「我嘛,就是過來給你顛幾個菜,全當孝敬兄長。你看你這山上一點蔬菜都沒有,整天喝酒吃肉,你這嘴巴都起泡了。」
「哎呦,行,那我準備好酒肉在這兒候著。妹妹的手藝我可得好好嘗嘗。」
王進忠送走了毓殊,想著這真是迷一樣的女人。
毓殊道別了王進忠,想著這真是看不透的男人。
離了山寨,毓殊吹響口哨,不一會兒,一匹白色瘦馬出現在視野中,四蹄踏花無痕,正是劉團長的坐騎。白馬看見毓殊,鼻孔呼哧呼哧的,伸出鮮紅熱乎的舌頭去舔她的臉。
「你怎麼總是和狗一樣啊?」毓殊抿嘴笑著從衣服兜里抓了一把白花花的爆米花塞進馬嘴裡。白馬咯吱咯吱地咀嚼,吃得十分高興。
「它和你真好。」朱四娘看著一人一馬,竟有點羨慕。
毓殊往自己嘴裡丟一顆爆米花,示意朱四娘上馬。在她的攙扶下,朱四娘踩上馬鐙,穩穩坐在馬鞍上。末了,毓殊把自己手裡的爆米花塞給朱四娘:「你也吃,挺脆挺甜的。」
朱四娘捧著爆米花,看著在下面牽馬的毓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不上來嗎?」朱四娘問。
「你身上全是傷我怕碰疼你。別怕,你踩住鐙子就不會掉。」
「嗯。」朱四娘點點頭,不再說話。
春泥里冒出嫩綠的芽,細碎的小野花迎風招展,土地里儘是生命的氣息。毓殊左顧右盼,喜歡得不得了。有時候她鬆開韁繩,任由馬兒慢行,自己跑得老遠去摘野花。趴伏在馬背上的朱四娘嚇得又掉眼淚。
毓殊轉悠一圈後回來,手上多了一個野花花環。她把花環往趴在馬背上、摟著馬脖子只留下背影的朱四娘頭上一戴,朱四娘便揉著眼睛,轉過頭,偷偷看毓殊。
「你怎麼又哭了?」毓殊傻了。這朱家姐姐是觸景生情想起難過的事,還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對的,讓她傷心了?
朱四娘低頭:「我以為你丟下我了。」
毓殊覺得好氣又好笑:「胡思亂想。你騎著我們團長的馬,我不要你,還能連馬也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