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殊伏在桌案上,歪頭盯著朱文姝看,嘴角微笑:「行啊,姐姐,你懂得挺多嘛。」
「是徐醫生懂得多。她常常教給我一些西洋人學的知識。」
「有些知識很有用,多學學總是好的。」
」你這當妹妹的真能說教。」
「那你也說教說教我唄?」
「誰稀得說你?」
「姐姐是不捨得才是。」毓殊下巴支在桌子上。
「瞧你臭美樣。」朱文姝點點毓殊的小鼻子。
毓殊往朱文姝身邊靠靠:「你現在會的知識比我多,可得教教我。不然你的妹妹要成為文盲了。」
「少捧我,你要是文盲,那老秀才都是傻子了。」
毓殊歪著腦袋,頭枕朱文姝肩膀上。朱文姝並沒有推開她,而是繼續看字帖,她不討厭兩個人這樣親近。
夜深了,朱文姝還坐在油燈前,而毓殊已經枕著她的肩膀睡著了。朱文姝想了想,還是把妹妹放倒,讓她好好躺著睡一覺。
在虎營久了,人身上多少有點匪氣。魏嵩是,毓殊是,朱文姝也是。
姜大麻子的手下偷摸毓殊雞圈裡的雞與蛋,還從活動室里順走蒜苗和豆芽、窗戶根底下埋著的凍豆腐也沒了。無他,冬天裡新鮮物少,人嘴饞了。
發現東西少了的是朱文姝,撞見偷東西的人也是朱文姝。毓殊整忙著操練士兵,那找回失物的事兒,就落在她這個後勤醫務兵身上了。
於是乎這一天,雪代看見朱文姝拎著個笤帚竿子去了姜連……好奇之下,雪代也離了屋,站在院門口看一個姑娘家和一群老爺們兒說理。
笤帚除了給朱文姝撐膽之外,沒什麼用。那群鬍子出身的兵本以為這妞是來干架的,一個個還擼起了袖子。姜大麻子趕緊把人拉住,一群爺們要揍一個姑娘,說出去臊得慌。再說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這朱姑娘牙口厲害,惹不得。
朱姑娘是毓姑娘罩著的人,毓姑娘又是大當家的,啊不營長,是營長的妹子、是營長罩著的人,四捨五入,朱姑娘和大傢伙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妹兒今天來有什麼事啊?是我們連的醫務兵給你添麻煩了麼?」
各連的醫務兵都在跟朱文姝學二手的西醫知識和一些中醫治療法。雪代跟她說,把自己學會的東西講給別人聽,可以鞏固知識點,是件好事。換句話說,朱文姝是醫務兵們的頭頭,而不是編制外的雪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