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刀膛,是劍鞘,是劈風雪的志滿氣驕。」
薛敖不知為何捂著心口,不想它跳的那般劇烈,耳邊卻盈滿洋洋金玉。他聽見阿寧一字一句揚聲說:「他是雪山上靡堅不摧的獒。」
胸前怦怦如鐘鼓不絕。
別再跳了——
不知為何,薛敖心口上原本平靜幽深的大窟窿忽然開始暴動。他試圖安撫,卻無可奈何,最後只好破罐子破摔,聽之任之,一起沉淪。
後來他才知道,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他在心動。
遐邇難逃。
薛敖將糕點放在阿寧的門口,輕輕退了出去。
趙沅什麼時候走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走不得了。
那個小姑娘,從他心裡開出來的小姑娘,栩栩如生,生機盎然。
薛敖捨不得這鮮活,亦離不開那勃勃。
正如阿寧所說,晉縣一事過於蹊蹺,他與沈要歧順著查下去竟然查到前些時日轟動一時的略賣案。而那些趙沅口中被殘忍殺死的人,也只是被他圈禁在一處,以待來日帶去上京。
他枯坐在阿寧窗下,等下月上枝頭才苦笑著起身,卻發現腳在發麻。
忽然,微風拂過,他聽到屋內微不可聞的啜泣聲。
薛敖眼色一緊,翻窗跳了進去。他幾步行至阿寧床前,卻見人滿頭虛汗,渾身掙扎。
分明是魘到了。
阿寧夢到大水那日,陸霽雲消失在水中,雙手軟軟的拍在水面上,不消一會便被水浪吞沒。她要往下跳,又被一群人抓住扔進了火炬里,裡面又腥又黑,她卻只能不斷拍打求救,困獸猶鬥。
「阿寧...阿寧!」
阿寧睜開眼,見是滿臉焦急的薛敖,撲在他懷中大聲喘氣。少年輕聲安哄,大手順著脊脈慢慢梳下。
少頃,她平緩下來,卻見薛敖單膝跪在身前,捧著她淚痕未乾的臉頰。
別怕。
少年仰望著,拇指摩挲她湮紅的眼角,黑亮瞳孔中映出了一個姑娘的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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