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裝作害怕父親的暴怒,十分安靜地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等大家注意不到他了,他才設法跑出去,打聽謝家的情況。
而那個時候,他聽說,謝惜已經死在牢里了。
楊籍自然是沒有辦法進牢里去查證的,但他也不敢直接告訴楊簡。他知道自己是怯懦之人,也不否認自己膽量小,他鼓著一股勁出去問到這些已經用了積攢了許久的勇氣,所以回到家後,只能關在房間里有些無措地抹眼淚。
他知道這樣沒用,但他控制不了。
他平復了很久,跑去見楊簡。
楊簡趴在床上,因為發燒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看見他來,眼皮子都睜不開。
楊籍心疼不已,又是沒用地哭了起來,但楊簡這次沒有力氣安慰他了。他張了張嘴,問出來的那句話,是「謝惜呢」。
楊籍哭得更凶了。
但楊簡看不出來了。
僕從們發現楊籍進來,礙於楊宏的禁令,趕緊將楊籍拖了出去,不叫他再繼續和楊簡待在一起。
楊籍知道自己應該告訴楊簡的。
可他那一瞬間居然生出些可恥的輕鬆,想:這樣,就不必由他來告訴楊簡這個殘忍的消息了。
楊籍躲在自己屋子裡的那些天,一直因為謝惜的死訊和楊簡昏暗的眼神而驚懼,晝夜不分地睡不好覺。
他的溫柔告訴他,要快點好起來,莫要讓母親為他們兄弟兩頭擔心。楊簡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他不能再這樣。
可他的理智又在說,謝惜死了,而你作為哥哥,居然不敢告訴楊簡。
楊籍在極度害怕中生出了異樣的輕鬆。他安慰著自己:沒關係的,上京有很多外向的小娘子,沒了謝家女,還有王家女、蕭家女……多的是明媚動人的小娘子。
他安慰自己:沒關係的,八郎是個開朗豁達的人,一定明白朝廷上的這些事都是翻覆來來又去去,不是凡人可以阻攔。謝家那麼多罪狀證據確鑿,他們不無辜,八郎一定明白的。
他安慰自己:沒關係,逝去的謝惜會過去,明朗的楊簡會回來。
他不肯聽到腦子裡那個否定這個念頭的聲音。
楊籍在這樣的糾結里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楊簡病癒。他站在楊簡居所的門外停了很久,看著人進進出出,猜到他必然已經知道了如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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