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洗澡吧。」
「……那挺能洗的,皮都皺了吧。」
又過了十分鐘,霍仰從裡邊出來,帶著洗好了的衣服。
現在處於地下,沒法把衣服晾到室外,所以臨時在走廊搭建了晾衣杆。
他重新來到岑真白的房間外,把衣服晾在了那裡。
不然到時候alpha宿舍外邊晾起了明顯不合尺碼的衣服,傳來傳去波及到岑真白就不好了。
就是,掛起來了四件東西,唯獨少了件什麼。
———
岑真白是被空襲的警報吵醒的,幾乎同時,霍仰給他戴上的那個手環就劇烈地震動起來。
他猛地睜開眼,無數炮彈落到了他們所處位置的地面上,整間房開始搖晃震盪,他被顛下床,捂著耳朵等這陣襲擊過去。
醫生和文職人員尚且可躲避,但軍人已經整裝待發,有條不紊地集合完畢。
岑真白在炮彈炸開的悶響中聽到一絲啟動的聲響,那是他們二星士兵駕駛著機甲出發了。
喉嚨很痛,岑真白清了下嗓子,想起昨晚,他應該是生病了。
霍仰喊來了從今,給他換衣服……他掃了一眼周圍,衣服沒找到,倒是發現了落在桌子上的探熱器。
他拿起來測了下,37.6,低燒。
空襲停止了,岑真白站起來,快速套了件白大褂,出了門。
一眼就看到掛在門前整整齊齊的衣服,血跡久了是很難洗乾淨的,可這件白襯衫乾淨得連一點血污的印子都不見了,仿佛新的一樣,不難想像被搓了多久。
岑真白摸了下,還有點潮濕,帶著洗衣液的香氣。
哪怕不在戰區,醫生帶病上班是很平常的事。
以往每次襲擊規模都不算大,最多三四個軍人受傷。
可今天好像有點不同,陸陸續續地,從上午到下午,已經有十一名士兵重傷,七十二名輕傷,最嚴重的一個,直接死在了機甲上。
——
暫時停戰。
霍仰也受了傷,敵方的機甲彈擦著他過,擊中地面,差一點,他就直接死在戰場上。
他喘息著,從機甲上跳下來,他左手臂的傷口裂開了,腰側和胸口撞擊傷,右手掉了一大塊皮。
醫療室人滿人患,傷者在裡邊哀嚎痛呼,他沒打算擠進去添亂,只簡單消了下毒了事。
腎上腺素狂飆,處於一種又興奮又疲憊的狀態,霍仰沒在人群中看到岑真白,也不知道岑真白退燒了沒有。
他把手洗乾淨,一刻沒閒著,從自己宿舍的柜子里拿出新的軍綠色被套。
昨天晚上,他沒有套床單睡,都疊起來放好了,等著今天給omega換上。
岑真白忙了一天,當然一進房間就躺床上休息最好,不然那麼累,還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
右手那塊裸露的皮肉還不停出血水,他怕蹭髒被套,乾脆找了個繃帶隨便纏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