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沒回應,駱崢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本來不是陽城人,這次是剛剛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
那男人似乎有些無奈地接受了駱崢的「話癆」體質,見他這次沒有問問題,而是開始聊些自己的事情,索性也懶得浪費口舌。
「由於我之前對陽城不太了解,因此初來乍到,心裡多少有些沒底。而老天爺似乎想給我個下馬威,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來了一個案子。」
許是長路慢慢,男人有些無聊,因此有一搭沒一搭聽駱崢講話,便隨口問道: 「什麼案子?」
駱崢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是一個跳樓案。有一個老太太,因為找不到他的兒子,所以想跳樓。」
男人聽罷,冷笑一聲: 「全天下妻離子散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離了誰還能活不下去!」
這話語氣裡帶了憤恨,像是在回答駱崢,又像是對自己說。
駱崢緩緩看了他一眼,說: 「這個老太太,姓許……」
話音一落,駱崢感受到男人渾身猛地一震。
男人情緒驟變,忽然猛地扼住駱崢的脖子,刀鋒滑過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你到底想說什麼?」男人攥著刀柄的手狠狠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割斷他的喉嚨。
如此危機的時刻,駱崢忽然嘆了口氣,他嗓音嘶啞: 「我問這些,只是想確定一下我心中的猜測。」
他頓了一瞬,終於緩緩說道: 「小趙,許大娘,一直在等你回家。」
空氣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你在騙我!」男人忽然大喊,如憤怒的凶獸,緊接著揚起手中的刀。
然而刀鋒還沒落下,天空中忽然炸開一聲脆響。
男人下意識向空中看去,然而手臂上卻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一股大力直接將他手中的刀劈掉。隨後,眼前一花,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瞬間失去重心,整個胳膊連帶著肩膀被扭在身後,臉直接貼在地上。
「接著。」只聽駱崢低喝一聲,剛剛擒住犯人的陶景一把接過飛來的外套,動作熟練地擰成一條繩子,將男人的雙手反綁在背後。
不過轉瞬之間,雙方之間的較量,已然翻天覆地。
剛剛升空的煙霧彈還殘留著深紅的顏色,陶景抹了把汗,用膝蓋壓在男人背後。
地上之人瘋了似的掙扎,卻再也沒能衝破壓在身上的力道。
五米之外,駱崢斜倚在樹旁,向陶景豎了豎大拇指。
陶景微微低頭,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就在剛剛他們分開時,駱崢有意無意地撞了撞他的胳膊,指尖不著痕跡地在他的掌心輕點了兩下。
然而僅僅是在這一瞬,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故而他一路潛行跟蹤到此,終於逮住下手的機會,於是一槍放出信號彈干擾那人的注意力,人從背後樹林中竄出,一擊制敵。
而其中他們的交談,自然也入了他的耳。
陶景看向被壓在地上的人: 「你就是二十年前許大娘被拐走的那個兒子吧,你母親一直在找你。」
其實從一開始,他和駱崢就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又始終想不起在何時見過。就算發現了他就是那白色麵包的司機,和在周家門口碰見的人,可這種隱隱的熟悉之感卻仍然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