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死盯著他,手緊緊捏著房卡,上面凸刻的金色數字觸感清晰,腦袋像用蓋子悶緊的沸騰水壺,發出壓抑的尖嘯。
這他媽就是開房!這個人知不知道這叫開房!
邊城摁下電梯鍵,數字逐漸上升到26,叮的一聲,讓人心裡一震。
走廊上鋪著地毯,走起來寂靜無聲。打開房門,插上卡,柔和的壁燈投射出暖光。
聞笛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遠處的落地窗,樓宇間的燈光是城市的星空,夜色里流淌著車輛的洪流。他把手按在冰涼的玻璃上,指腹周圍凝結了一圈白霧。
腦中不受控制地閃現出聲色犬馬的片段,高樓、夜景、落地窗,玻璃上倒映著人影,窗外冬日的寒氣,室內逐漸攀升的暖意……
頂燈忽然亮了,萬家燈火被房間的倒影遮蔽。聞笛轉過身,看到門口的高大人影……
還有屋內的房間布局。
一瞬間,他有穿過落地窗,撲向腳下80米水泥路面的衝動。
「這個套房,」聞笛一字一頓地說,「有兩個臥室。」
邊城望著他,好像不知道他為什麼強調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
「到底是為什麼,」聞笛用問道的語氣說,「在生日,訂酒店套房,裡面會有兩個臥室?」
保護隱私?平均分配?
這是什麼金剛鑽腦袋能想出的主意?
邊城注視他的目光莫名深沉,探尋中帶著隱秘的期待。「你看看這個房間,」他說,「有什麼想法?」
白走這麼多路了,他應該在大理石門柱上撞死的。
見他沒有回答,邊城繼續說:「這是全球連鎖酒店。」
怎麼?還要宣傳一下酒店的品牌和規格?聞笛眉頭緊鎖,腦中閃過一萬種自盡和謀殺的方法,忽然亮起一片記憶火花:「這跟我在美國住的那間有點像。」
「你什麼時候去的美國?」
「大三,」聞笛說著在客廳里繞了一圈,仔細琢磨了一番陳設,又去兩個臥室轉了轉,「沒錯,差不多。」
雖然過去五年了,但鑑於他極少住高級酒店,更別說還發生了人神共憤的案情,對房間布局印象深刻。
「當時我住這兒,」聞笛指了指右手邊的臥室,「蔣南澤——哦,我高中同學,他付的錢——住另一間。」
邊城站在原地,但眼神一直跟著他。等他視察完回來,開口問:「然後?」
聞笛投來詢問的眼神。
「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肯定發生了點什麼吧?」
聞笛心中一緊。
被人騙財騙色還下藥的事,這個階段還是別提了吧,又不是什麼光輝歷史。
「沒發生什麼,我就住過一次套房,當然記得了。」聞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