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側過頭,眼神詫異中帶著憤恨。
邊城坐在床沿上,拽了拽他的胳膊:「起來吃藥。」
床上的人看了他半晌,抬起手,邊城把杯子遞過去,對方握住,咽下藥片咕嘟咕嘟幹完,還給他。
退燒藥效力很強,不過半小時,聞笛全身發汗,熱度消退,後背微涼,鬆快了許多。
額溫槍又滴了一下,暫時降到正常溫度了。
聞笛思考一番是否要繼續肢體接觸,但身體忽冷忽熱,像浮在水面上的羽毛,估計支撐不了劇烈運動。
狗屁抵抗力,連亞熱帶地區的北風都抗不過。
他內心萬分悔恨,旁邊的人還火上澆油:「你穿這麼少,不著涼才怪。」
聞笛的眼神利刃般掃過,可惜毫無傷害力,對面甚至沒注意到他的不滿情緒。
「都是你,」聞笛說,「你剋扣了我的圍巾,把我的頸動脈放在高壓環境下,讓我的免疫系統遭受了迫害。」
邊城莫名其妙被鍋砸中,倒也沒有說聞笛這個亞健康人種不可理喻。他看著床上的人,問:「不暈了?清醒了?」
清醒地能倒背《暴風雨》咒罵老天爺、自己不爭氣的體質,以及面前的榆木腦袋。
然後邊城問:「剛才覺得怎麼樣?」
聞笛因為他跳躍的思維茫然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在說那個吻。
還要調查吻技滿意度?
他思考了一會兒,撐著坐起來,湊近床邊的人:「有點忘了,要不再來一次?」
邊城盯著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這有什麼好失望的,他又沒給差評。
聞笛剛想補充誇讚動作的溫柔細膩,邊城就後撤了一些:「算了。」
這拒絕的涼意比亞熱帶的北風還要刺骨。聞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下床,走進客廳,把裝著浴球的袋子拿了進來。
「你要幹什麼?」邊城問。
「泡澡。」
看護人站了起來:「別開玩笑,你剛退燒。」
「別開玩笑,那可是帶按摩功能的黑色花崗岩浴缸。」良辰美景,不能跟暗戀對象打炮已經夠慘了,連打泡沫都不行?他一輩子能享受幾次高級按摩浴缸?
來都來了,錢都花了,浴球也買了。不泡一趟簡直暴殄天物。
邊城一臉不贊成的表情。
「這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聞笛說,「真心享受別人的禮物,是我們家的家訓。」
「你在浴缸里暈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