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拙感受到了來自後方那道屬於妖王的極為壓迫感的視線,如芒在背。
方才在謝聽顯形時,他就認了出來,當初在銀淞城救了自己的那頭巨狐便是他了,可真是因緣巧合。
但,這又如何呢?
他的傷說到底也是妖族造成的,如果沒有傷,又何談救?
除了師父和大師姐,他不愧對任何人。
方遙此時放下懷裡的阿圓,站起身來,看著跪在地上、悶不吭聲的二師弟,她抿著薄唇,一句一頓地問他:
「你可知我找到阿圓的時候,她身上兩張流光玉蝶俱碎,如果湯康的修為再高些,如果他有同夥,阿圓會經歷什麼?你想過嗎?」
面對大師姐的質問,守拙雙拳握得更緊,臉上終是難掩地浮上慚愧之色:「我只想把阿圓帶去丹霞宗,丹霞宗的人承諾我,不會要阿圓的命,只是取一點她的血……但我沒有想到阿圓半路會被湯康劫走。」
昨日夜晚睡前,守拙在倆孩子的飲食里下了些安睡的藥,等他們熟睡後,便把阿圓偷偷帶出了宗。他腿腳不便,又不敢走傳送陣,他費力地背著阿圓走下山——他並非真的不能走路,坐輪椅,只是不想讓弟子們看見他坡腳的樣子。
然而還未等他走出轄地,忽然腦後就挨了一棍。等他醒來時,才發現阿圓被人劫走了。
他回來之後,不敢將此事告訴師父,只能佯作焦急地跟其他弟子們一起尋找。丹霞宗的人沒有等到他帶來阿圓,自然認為他拒絕了交易,於是按照原定計劃,直接打上靈霄宗要人。
方遙聽完他的話,沒有回答,徑直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丟在他面前。
「這是我在幽冥神殿地下尋來的。」
蘇明畫看著那正散發著淡藍光輝的草藥,瞪大眼睛,驚呼出聲:「這是藍鈴草!」
「這草藥能續補經脈,大師姐,你真的將這草藥尋來了?」
守拙雙目赤紅,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藍鈴草,腦袋一陣陣地發蒙,喉嚨像是被人扼住般發不出聲來。
蘇明畫轉頭看向發怔的守拙,冷哼一聲:「我曾在丹書上看過這草藥,珍貴難尋,無意跟大師姐提過一嘴。大師姐前去西北,還不忘為你尋來了能補經脈的草藥,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
守拙雙手捧著草藥,手臂顫抖,一滴滴熱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下,不知是拿到草藥的喜悅之淚,還是悔恨慚愧的愧疚之淚。
「大師姐,我……我……」
守拙胸膛起伏,淚水肆流,「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完整的話,雙手緊握成拳,重重地捶著地,他咬著牙,痛哭大喊:「我該死,我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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