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轉身朝黎月箏走過來,步子很大,沒幾步就到了黎月箏面前。他隨手丟了大衣,還沒等黎月箏抬頭看他,就直接抽掉她的手機扔到一邊。
緊跟著,掌心架著黎月箏雙臂下,把她往沙發上托抱了半截,身軀壓過去。
陰影籠罩視野,男人寬闊的身軀擋住身後的燈,光線在他輪廓上影影綽綽。
烏木香縈過來,像迷霧纏繞住黎月箏的鼻腔。
「賀潯!」黎月箏的頭枕在沙發靠背上,身體幾乎半躺著,雙腿也被賀潯的膝蓋牢牢抵住,整個人被他困在懷中。
四目交接,賀潯盯著黎月箏,呼吸起伏,肩膀微微聳動。冷硬緊繃的臉龐氤氳著怒氣,滿腔焦灼,可對著眼前這張臉,又不知從何開口。
從重逢那天賀潯就知道,她漠然,冷情,對誰都能有好臉色,卻獨獨拒他千里之外。
他想問,她憑什麼這麼瀟灑,憑什麼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地往前走,憑什麼可以去愛別人。
所以他裝作不在意,裝作把什麼都忘掉的樣子,好像這樣就不算輸。
可事實是,他嫉妒的快瘋了。
黎月箏一句不經意的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能輕易撕破他的偽裝。
看到黎月箏大方地介紹岑敘白是男朋友,看到岑敘白去親吻黎月箏,看到他們同進同出模樣登對,賀潯第一次發現自己能不敞亮成這樣。
耍心眼耍手段讓岑敘白知難而退,甚至還來了出苦肉計,就為了博得黎月箏那點不知道算不算情意的善心。
可現在呢,她眼裡還是沒有他。
「黎月箏,你還真灑脫。」賀潯一字一頓,語氣好像夾雜著從胸腔中震出的怒意,「你自己能說走就走,趕起別人來也是說走就走。」
「你認準了?」賀潯微微喘著氣,「認準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氣急了,說出來的話也涼薄的很,「這麼能耐,除了我你還玩兒過誰,玩兒別人比玩兒我還久嗎?也是一聲不吭一走了之?」
男人的話鋒尖銳,攻擊性極強,字字句句都往黎月箏心上戳。
黎月箏心臟微擰,或許是生病讓她失了些理智,被他帶的氣悶上涌,竟也開始同他較起勁來,什麼賭氣的話都往外說。
「嗯,我就是這樣。」黎月箏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面容冷若冰霜,「反正我又不是沒走過,能一次也能第二次。」
話音還未落下,黎月箏的下顎被人扣住。面前冷硬的面孔占據了大半視野,她能感受到賀潯克制的怒氣,卻不想有絲毫退卻。
賀潯直接壓下來,黎月箏猛地一縮下巴,氣息微顫。
「我上次說的話還算數。」
記憶回到那天在延水縣的筒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