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的落針可聞,好半天沒人說話。
漫長的沉默對峙,還是賀潯敗下陣來。
「小離。」賀潯念了個名字出來。
黎月箏手指收緊,沒說話。
賀潯繼續,「黎離。」
從東臨回來那天,他聽到黎月箏和拳擊館教練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叫她小離。他當時怎麼就沒想過,她叫的其實並不是「小黎」。
賀潯低聲笑了下,「稱呼還挺多。」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
終於,賀潯問出口:「你改過名字?」
儘管早就預料到他要問什麼,可真正聽到時,黎月箏的心髒還是不由地顫了下。
鼻息間長長呼出一口氣,黎月箏回答:「嗯,是改過。」
不過短短几個字的回答,卻讓賀潯的神經狠狠波動了下,刺激得太陽穴悶疼。
「什麼時候改的?」
「上大學前,離開延水後。」
賀潯又問:「為什麼改。」
停頓了下,黎月箏淡淡給出答案,「當然是為了不被人找到。」
她的話聲平淡過甚,卻又堅硬到像匕首,狠狠劃刻在賀潯的心髒上,讓他透不過氣來。
氣息起伏加重,纏綿在車廂內,一聲聲擾人心煩。
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可賀潯還是不死心地想問,「不被誰找到?」
周圍再次陷入沉寂。
賀潯突然笑出來,笑聲卻冷的刺骨,他替黎月箏回答,「我,是吧。」
黎月箏整個身子只占了后座的一小部分,她的手指嵌入層層疊疊的裙擺里,心髒擰動,絲絲痛感像是能磨進骨肉里。
「黎月箏,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幹脆利落呢。」
「算起狠心來,我還真比不過你。」
黎月箏一言未發,坦然接受著賀潯的嘲諷。
邊說著,賀潯的聲音漸漸急促起來。
「執行力這麼強,真能消失得一干二淨。」
「我還沒想到,你連名字都能改,你知不知道我——」
話聲停住。
賀潯用力閉了閉眼,頭靠在座椅上,胸腔到鼻息呼出一道悶悶的喘息。
「你走吧。」
短短三個字,說不清是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