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箏清楚,賀潯絕對看到了自己的來電,只不過不願意理人而已。
並且,還生氣到現在。
而此時另一邊電梯,賀潯的臉在電梯門關上那刻便沉了下來。
方才黎月箏的模樣他不是沒有看到。
臉白的像紙,衣著單薄,整個人一點氣色都沒有。
囤積了再久的氣悶,對著她那張臉也得消失個乾淨,所以乾脆不看。
可是作用不大,心臟跟著她跑。
「賀總,賀總?」見賀潯無端走神,董鳴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兩聲。
聞聲,賀潯看向他,眼神重新聚焦,「投資的事照樣談,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提。」
賀潯停頓了下,「但我想要看看新聞編輯部的員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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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時間並不長,大概就是年前最後的工作安排,以及過年基層走訪的事。
黎月箏下午還要輔助蘇錦燃做採訪,上午開完會後便早早離開了公司。
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中午只吃了點米線,黎月箏沒什麼胃口。這個時間,也就便利店還開著門。黎月箏買了盒酸奶和麵包,用來應付晚餐。
晚上氣溫低,黎月箏裹緊大衣仍然抵不住風寒,只能往公寓快走幾步。
寂寥的街巷,寒風呼呼刮過耳邊,唯有腳步聲清晰,踩過路面迅速向前。
忽而,神經驟然緊繃,黎月箏神色一凜,她回過頭,黑漆漆的路面沒有任何他人的痕跡。
又是那種感覺。
昨天在《周郵》的地下停車場也一樣,身後總好像有第二個人的影子。
做記者多年,讓黎月箏有極強的警惕性和高敏感度,風吹草動都能被輕易注意到。
只是這一回,黎月箏有些摸不清狀況。印象里,自從火鍋店口水油事件後,她沒再碰過這類任務,更不存在觸及他人利益的情況,口水油相關涉案人員均被帶走,又有誰會盯上她。
迎面寒風吹散了黎月箏的頭發,她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後良久,無聲嘆口氣。
許是最近的狀態真的太差了些,又或者因為過去的事頻頻想起,有些疑神疑鬼了。
公寓樓向來安靜,不比小區熱鬧。黎月箏提著塑膠袋下電梯,指背貼了下密碼門鎖,九宮格數字亮起。
微弱的螢光在身前的昏暗裡也顯得明亮。
指尖貼上第一個數字的時候,黎月箏後背的汗毛忽而豎起,方才在路上的那種感覺捲土重來,第二人的氣息仿佛就貼在她的耳邊。
腳步聲貼著瓷磚地面傳過來,噔噔撞向人耳側,響起空靈詭秘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