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恢復了身份的少年在她的面前說著與當日柯南別無二致的回答,擲地有聲道:「我可以救所有人。」
比起那時被她的態度惹得鬧彆扭的柯南,工藤新一隻是用那種盛滿赤誠的目光看著她,語氣真切,宛如絕境之下的懇求:「Tsuki,相信我。」
柳原月點頭道:「我相信新一,但我也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沒有什麼最壞的打算。」工藤新一的唇瓣緊抿,強調道,「Tsuki,在我想救的所有人之中,你才是我最偏愛的人。」
「……但我不是最該被救的人。」
柳原月又朝前走了一步,與他的距離縮得更短,是伸直了手臂就能夠觸碰到對方的程度——如果沒有這面阻隔在兩人間的玻璃。
她的聲音隔著玻璃有些失真,但其中不容置疑的決心卻又清晰可聞:「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或許新一願意為了多數人的利益犧牲,但我不願意。我要你繼續在這個世界發光,成為這世上首屈一指、萬眾矚目的名偵探。
「所以新一,不要停留在這裡,我要你繼續前行。」
「如果Tsuki是個自私的人,為什麼會對我說這些話?」仿若有沉寂的深海凝聚在少年的眼底,席捲出一陣又一陣風暴,「選擇權在Tsuki的手上,你只要遠離身後的手柄就好了。」
「那樣新一該怎麼辦呢?」
像是平時討論案件或是學習之中的問題一般,柳原月一項項列舉出來:「就算是最簡單的電車難題,大家也會選擇去救那五個人,況且是現在的整棟樓的人。而那位新一的同學,他不僅僅是一個人,他代表著你身邊的一群人,他有家人,有朋友,難道要因為這種事情而死掉嗎?
「但我的話,因為我只有新一,所以這種事情也是無所謂的吧。」
她的語調太過輕鬆,工藤新一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抽痛,他緊咬著牙關,向她問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放棄的嗎?」
「我不是在放棄,新一。」柳原月認真地對他說道,「就算我去移動手柄,就算我選擇啟動我身後的炸彈,也不是因為我不想活了,這隻是一種……選擇。」
她很清楚,現在的她和曾經隨便就拿利刃往頸動脈上壓的人不一樣了,她也絕對不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她只是做出了衡量之下的某種決定。
工藤新一認為自己大約忍耐到了極限,用僅剩的一絲理智去問她:「Tsuki明明那麼擅長讀懂人心,為什麼……難道我的心情,Tsuki根本就不願去在意嗎?代替我到這裡來,代替我操控手柄,代替我做出選擇,代替我……死亡,我怎麼可能接受?我怎麼可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