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單手轉著方向盤,陳北勁伸過手和人牽住,笑說:「你說的這些,會實現的。」
其實他想說,沈致亭記錯了,剛才那一下,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他們第一次十指相扣,是在那晚纏綿交融的床|榻上。
那是第一次,向來在兩人關係中占絕對主導權的沈致亭,表露出一副甘心被捕的沉默。陳北勁能感受到,沈致亭是願意的,甚至主動配合,可他第一次沒經驗,弄得沈致亭受了老大罪。
……
事後沈致亭整個人濕答答的,精疲力盡半昏半睡,陳北勁整顆心完全就融化了,慌裡慌張又加倍小心著,從背後擁住他,情不自禁的去吻他潮濕的耳廓和脖頸,小聲嘀咕著撒嬌道歉,手指也磁吸般與他十指交叉,這前所未有的親密……讓自己恨不得一輩子都黏在他身上。
越這麼想,陳北勁就越覺得,和沈致亭談場戀愛是個十分明智偉大的決定,心裡美滋滋的,這難道就是戀愛的感覺?分明是故舊友朋,現在卻怎麼看都看不夠,每逢身旁那人淡笑著將目光掃向自己,即便只是短暫凝視,他一顆心也會無端欣喜若狂,沒由來的高興。
陳北勁心情不錯,便又開始了沒話找話說。
「你說多可惜,咱倆高中怎麼沒在一塊兒呢?」
「有什麼好可惜的,」沈致亭抽了一支藍玫瑰,低頭隨意把玩著,「無論什麼時候,你不都得走麼。」
「萬一呢,」陳北勁沒頭沒腦的笑著:「萬一你跟我表白了,我突然就不想走了呢?我可能聽不懂你什麼意思,不過只要你開了口,你讓我幹什麼我都干。」
「你說得這話,你自己信麼?」沈致亭拿著花敲了敲他頭,說:「荷爾蒙內分泌失調了?戀愛昏頭了?什麼話都敢說了是嗎?」
「這有什麼信不信的,我說真的,真的!」
「真的?」
「啊!」
「行啊,我也不提什麼太過分的要求,也不用你發什麼長相廝守的重誓,」沈致亭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明年你不是要出國讀MBA麼,既然要跟我在一塊兒,那你就別去了,兩三年後玩膩了再去,怎麼樣?」
幾乎是條件反射,眉頭瞬間就擰巴起來,陳北勁意識到不對勁兒,瞄了眼沈致亭淡然平靜的臉色,他趕忙放緩表情,努力舒展開眉毛,試探地問:「你認真的?」
沈致亭翹翹嘴角,然後平平板板吐出三個字:「認真的。」
前方就是餐廳,陳北勁駕駛到路邊,在沈致亭說完後,他猛踩一腳剎車,震得車內兩人也跟著劇烈一晃,沈致亭馬上就要皺眉,陳北勁立刻說「你先別多心,也別生氣,給我半分鐘。」
坐一輛陳北勁在駕駛的車,實在非常考驗一個人對生命的態度。沈致亭不動聲色的將那支沒什麼分量的藍玫瑰扔到了車後面,剛要說一句「不鬧了我開玩笑的」,雖然這個玩笑帶著嘲諷怨懟的意味,雖然這個玩笑半真半假半藏私心,不過……隨便了,誰讓我不是宇宙的中心,偏偏你又是我的中心,一句話還沒開口,陳北勁便轉過了臉,然後,作出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