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開始處理自己的臨時實驗室。
她的實驗成果及一切能提示她身份的東西,都帶走了,剩下這些無關緊要的,要麼砸了,要麼丟進海里。
一個小時後,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船開走了,瘋女人離開了。
島上只有我們三個人,船總不能是自己開走的。
我篤信瘋女人已經走了,這才從紙箱裡出來。
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姐姐。
姐姐沒找到,找到了那條瘋狗。
它就躺在我待的這個房間的門口,已經死了,死狀十分猙獰。
五官移位,肌理變形。
我繞過它,去找姐姐。
姐姐在隔壁。
她躺著一個紙皮上,身上有很多傷口,有的還在流血。
她所有的龍鱗都被拔了下來,泡在一個玻璃罐里,擺在房間最顯目的位置,像某種特別的儀式。
她的龍角和龍鬚都有……都有……被碎玻璃割過的痕跡。
姐姐像是死了。
我叫她她也不應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救她,我甚至不敢……不敢走近一點去看她……
我不敢想像從我身上拔下一個龍鱗有多疼,但那一刻……我希望我能替姐姐分擔一些。
然後,我媽媽來了。
她在海上叫我,我聽見了。
我媽媽法力強,她的龍吟能傳很遠。
我聽見以後就瘋狂地叫她。
後來應該是哭暈了,醒來就是在醫院。
我媽媽在我旁邊。
另一個媽媽在姐姐那裡。
我問媽媽,姐姐死了嗎?
她說姐姐在接受治療。
那一刻我很高興,因為活著總比死了好。
後來……後來聽到了我姐姐第一次喊疼,我就開始質疑我的想法,不知道它對不對……
那是無意識的。
有意識的時候她不會喊。
整個醫院都迴蕩著那聲悽厲、痛苦的慘叫。
所有人的心都碎了,特別是媽媽、舅舅和我。
我至今都記得那種感覺。
因為……因為對比太明顯了……
醒來以後她就不喊疼了,多疼她都不喊。
瘋女人的方案是可行的,她的藥劑放在別的龍身上,早就奏效了。
沒人能忍受這種折磨。
要是換了我,肯定連姐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醫生試圖減輕姐姐的痛苦。
只要體內有這種藥物的殘留,它就會一刻不停地迫害你的腦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