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備好肉,習慣性讓江向燈來幫他擇菜,喊了一聲「乖崽。」
喊完才想起來家裡這個小傢伙也許正迷糊著,便洗乾淨手準備出廚房看看江向燈在幹什麼。
沒承想他剛擦乾淨手,就看見一隻眼睛亮閃閃的乖崽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你穿的什麼?」陳賦低頭看一眼,發現江向燈頭上還頂了個貓咪耳朵發箍。
似乎是兩個人都知道這個發箍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江向燈聲音也軟軟的,臉色紅得不像話,手捏住陳賦的衣角,便小聲說:「穿的貓貓睡衣呀。」
「為什麼要穿?」陳賦面色沉沉,語氣卻帶上了一些誘導的意味在裡邊。
他彎下腰,伸手碰了幾下睡衣的面料,輕笑了一聲,表達著他心情也很愉悅。
江向燈似乎覺得自己做得很對,開心地講:「我覺得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穿上了能讓你心情變好的衣服呀!」
「快誇誇燈燈,好不好?」但凡他稍微清醒一些,也不會講出這樣動人的聲音。
陳賦低頭摸了摸江向燈的臉頰,哄著說:「燈燈很乖。」
這樣的語句在往常是不會講出來的,他大概也是衝動了,方才在對方意識不清不楚的時候,展現出本心。
結婚四年,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模樣,有時候抑制太久,他甚至也會忘記內心深處自己的模樣。
年少時的那場離別導致的結果太沉重,即便是江向燈後來再傾盡全力付出,他也會放不下心,於是沉疴積弊難以處置,讓他無法觸及真實自己。
他面色一緊,移開腳步想去把鍋里的火關了,卻被江向燈抓住衣角不讓動。
好吧,一些小時候的怪力會在喝醉的時候顯現,陳賦首次發覺這一點。
幼兒時期他比氣力總是比不贏江向燈,長大後才稍微拉回優勢,沒承想現在局勢又轉變回來了。
陳賦不是不能用勁,而是不想用勁,比起把江向燈彈開,他現在更想把他叼進懷裡揉搓幾下,但燒著水的鍋正在沸騰,這不安全。
他的手安撫著江向燈的臉頰,低聲說:「讓我去把火關了,好不好?」
江向燈小腦袋思考了一陣,手便慢慢鬆開了。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今天在咖啡館中的夢境持續太久,他此刻的內心仍有一句話在講著:不要放開他。
明明是自己在那年先切斷了聯繫,到現在不敢失去的卻只有他自己。
酒精放大了情緒,讓江向燈的想法在此刻乍一低落,眼中立刻有了淚花。
「陳賦,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愛我。
他在醉酒的狀態下,也知道自己不該問出這個問題,於是嘴裡緊緊咬合,再也沒有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