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酒沉默片刻,道:「我知道錯了。」
「你要真是為我好,就不許瞞我,這是最後一次,否則絕不原諒。」裴皎道:「你了解我的性子,我說到做到。」
沈懷酒點頭:「不會了,以後都不會。」
看他臉色不好,裴皎哪裡還說得出狠話,揚起手裡的糖葫蘆:「喏,第一個給你。」
見裴皎神色和緩下來,沈懷酒鬆了口氣,輕輕咬下第一顆山楂,表皮的糖在嘴裡化開,很甜。
裴皎猛地抱住沈懷酒,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吸了口氣,接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阿酒,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要是出事,我怎麼辦?」
他從未這般害怕有一天會失去沈懷酒,或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懲罰他上一世沒有珍惜過。
沈懷酒用力回抱住裴皎,承諾道:「殿下,以後我不會再瞞你任何事。」
這件事確實是他思慮不周,病重的時候,他每天最想見的人就是裴皎,他不敢說出來,更不敢讓敏言跟敏行透露出隻字片語,病的昏昏沉沉的時候沈懷酒就在想,如果連裴皎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死了都無法瞑目。
幸好他撐了過來,林姑娘的醫術雖比不上段星河,也是精心研習過的,比外面的郎中好許多,堪比宮中太醫,林姑娘見他情況危急,咬牙換了藥方,這才讓沈懷酒撿回一條性命。
裴皎吸了吸鼻子,最終沒讓眼淚掉下來,哭鼻子什麼的,實在太丟人了。
沈懷酒緩緩拍著他的背,安撫著裴皎的情緒:「這些天我閒來無事,畫了些殿下的畫像,殿下可要看看?」
「你都問出來了,豈有不看之理?」
裴皎從沈懷酒懷裡出來:「在密室里嗎?」
沈懷酒搖頭,轉身走到桌前,從畫筒中挑出幾個捲軸,打開其中一個。
隨著捲軸展開,茂密的森林出現在眼前,最中央是身穿紅色騎裝正在射箭的裴皎,他對準森林深處的一隻梅花鹿,離他最近的大樹下面還有一隻雪白的兔子。
畫上的少年意氣風發,頭髮肆意張揚,一抹陽光恰到好處的落在馬背上,少年整個人在閃閃發光。
裴皎明白,這是沈懷酒眼裡的他。
「筆給我。」
沈懷酒拿出畫筆,裴皎站過去在畫上添了幾筆。
另一位身穿紅色騎裝的人出現在兔子身邊,兔子警惕的望著四周,突然出現的人讓它受到了驚嚇,那人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這只可憐的兔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射箭的少年。
寥寥幾筆,裴皎畫的中規中矩,他沒有專門練過,能看出來那人是沈懷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