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死不足惜,但府中還有許多女人和孩子,她們是無辜的。
「三哥特意等我,在我這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病該好了吧。」裴皎道。
裴晉默默點頭:「你三嫂怎麼樣?」
「哪個三嫂?」
裴晉:「……」
見他無語,裴皎輕笑:「三嫂自從上次落胎後身子就不大好,再加上這些時日趕路勞累,看著三哥日日不言不語,跟著憂思起來,以致邪風侵體,三哥擔心的話,還是自己去看看,三嫂一定會高興的。」
「其餘幾個也有病的,三哥這裡的情況比她們那裡要好上許多,下面的人尚且不恭敬,更何況別處。」
裴皎言盡於此,裴晉現在過的比他小時候好太多了。
記得有一年冬天,母妃醉了酒,對他又打又罵,那時候的裴皎才四五歲,什麼都不懂,認為母妃打他肯定是因為他不聽話,小裴皎抱著母妃的腿,連哭都很小聲,生怕母妃因為哭聲更加生氣。
後來母妃把他趕出宮,小裴皎無處可去,在宮門口喊了半天,沒人跟他開門,他蜷縮著身子,衣服太薄,抵擋不住寒風,他又冷又疼,看著路過此地又對他置之不理的宮女太監,最後凍暈了過去。
要不是林嬤嬤及時發現,他早被凍死在漪蘭殿外。
他所承受的若是放在裴晉身上,裴晉肯定會瘋。
一行人在驛館停留了五六天,待女眷們身體好些繼續趕路,由於路上耽擱了時間,裴皎回到盛京的時候已經是月底。
沈懷酒中間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沒熬過來,看到裴皎的時候恍如隔世。
裴皎動了氣,這麼大的事瞞著,不肯告訴他,沈懷酒當真是看得起他。
見裴皎生氣,準備好的接風禮也完全失去作用,沈懷酒一時間手足無措,他們認識這麼長時間,這是裴皎第一次對他發火。
從來沒有過。
沈懷酒慌了,他一向不會說話,也不會討人歡心,手裡攥著裴皎愛吃的糖葫蘆,紅艷艷的山楂對比他蒼白的臉,讓沈懷酒看起來無比可憐。
裴皎瞬間心軟了,他確實生氣,但看到沈懷酒這般,更多的是心疼。
「你若直接病死了,想沒想過我的感受?」裴皎奪下沈懷酒手裡的糖葫蘆:「換做是我,病倒的是我,你難道想我瞞著你,不告訴你,這樣你高興嗎?」
沈懷酒低著頭,睫毛顫抖:「不高興。」
「阿酒,你明白我的心思,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可你再這樣下去,將來我時時刻刻都會想著,你好不好,有沒有發病,會不會出事,你覺得這樣我就輕鬆了嗎?」裴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