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午後,笑容燦爛的賣魚女,情竇初開的少年與少女,總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想起這些,皇上的心安定了大半,婉妃對他深情至此,怎會跟他人苟且?
況且小六的鼻子很像他,就算更像婉妃,那也是正常的,這是他們二人的孩子,就是脾氣太倔,也太過重情,那個沈懷酒再好,終究是男子,不能傳宗接代。
「兒臣這兩日寢食難安,雖也聽說了父皇清醒的消息,終究沒有見到,無法安心。」裴皎露出一個笑容:「現在終於見到了,父皇可有哪裡不舒服麼?」
皇上笑道:「無妨,你先起來。」
「兒臣不能代父受過,實在是不孝,多虧蘇太醫妙手回春,否則兒臣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裴皎說著,朝蘇太醫拜了下去,蘇太醫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六殿下言重了,這是老臣的本分。」
皇帝見此,欣慰的點著頭:「好了,你有這份心,朕很高興,那日發生的事朕都知道了,你向來不愛吃甜食,沒用那道糖醋荷藕很正常,朕怎麼會輕易疑心自己的兒子,只是委屈你了,這幾日被看管著,不能出門,嚇壞了吧?」
「剛開始兒臣的確是嚇到了,但更擔心父皇的身子,只要父皇能醒過來,兒臣就不算委屈。」裴皎說著,大顆大顆眼淚順著臉頰滴到地上,悲慟不能自已。
「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兒臣是高興,太高興了。」
他擦了擦眼淚,尷尬的垂下頭:「兒臣失態了。」
「你這是真情流露,朕很高興。」皇上說著,招手讓裴皎到身邊,拉住他的手,看著手裡細膩光滑的手指,皇帝默默嘆了口氣,他確實是老了。
裴皎趴在床頭輕輕啜泣,皇帝突然發覺他從未了解過這個兒子,原來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被人依賴的感覺很好,之前他從未關注過裴皎,冷落了婉妃,經過林炎查探,才知道他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吃不飽,穿不暖,任人欺負,裴皎卻長成了這樣不記仇的性子,小七跟小八被慣壞了,犯下的錯事不勝枚舉,裴皎沒有報復,可見其本質良善。
要是裴皎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嗤之以鼻,之所以不報復他們,是覺得報復蠢貨沒有成就感,反正讓他們看著他登上皇位,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懲罰了。
兩人大敘父子情,把蘇太醫晾在一邊,蘇太醫眼觀鼻鼻觀心,倒也不覺得尷尬,這種事也不是沒見過,不過更多的是後宮妃子與皇上,不管裝的還是真心,總要在皇上面前哭一哭,皇子哭的這般厲害還是頭一次見到,就連前兩天四殿下也沒有哭,只隱隱表示了擔憂。
皇上明顯被六殿下的真情流露所感動,看來不管是妻妾還是兒女,哭一哭總能引起作為男人的憐惜。
不過皇帝並沒有被沖昏頭腦,激動過後,兩人重新淨面,讓人去請裴修和逍遙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