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这次,皇姐还是没有叫上儿媳妇兼侄女。

王主姱见了,委屈地扁扁嘴,凭栏从空中怒瞪孟姜几眼,踩着小碎步急急追上——抢在刘静之前。

见女主人离开了,花白头发老执事赶紧走到行刑的边上,连劝几句,又递上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行刑的头儿接过,和伙伴打了句暗语。

行刑人听到,略一点头;

手里的竹板高高举起,大喝一声重重落下——不左不右,正打在少女的太阳穴。

小侍女立时断了气;

她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与女伴相比,郑七就没那么好运了,依旧一下下挨着受着。大家讨厌他上蹿下跳,连累了一条无辜生命,自然不肯让他轻松得脱。

不过,二三十下后,小宦官也坚持不住上路了。

奉命旁观的众人大松口气,该回哪儿回哪儿。杂役们取过早准备好的破席,将两人随随便便一裹,栓根绳子拖出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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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哗!”

两桶冷水一冲,殷红血渍很快淡了,淡了,淡了……

没多久,

连那抹最后的红色也随着四溢的水流没入泥土,踪迹皆无。

青石地面上又是清清爽爽,一干二净——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院外的过道上,黑压压人头攒动。

这些人经过院门时,都暂停一下,向楼阁上的主人们行礼,然后按性别分成两块,站到院墙外的空地上。

最后出现的是一对儿少男少女,反绑着双手,由数名侍卫推进院内。

汉军侍卫的动作异常粗鲁,两人都不及站稳,直接滚跌在地上。随之而来的长公主家属吏先冲楼上的女主人少主人行了礼,然后大声通报两个嫌犯的名字、父母、来历、原归哪院哪房的辖下。

认出自己房里的侍女,孟姜顿时改了颜色。

‘好快,好快!长公主身边人才不少。’费好大劲儿才按耐下来,齐国大美人悄悄审视禀事的属官,越看越是心惊——此人必是刑名断案的老手,否则,不可能这点时间就查到。

听报到‘郑七,楚王宫’一句,王主静合上双眼,身子僵直;稍停,认命地走到婆婆和丈夫面前,双膝跪地:“御下无方,妾之罪。”

“非也!非……御下无方,”

长公主刘嫖目视跪在下面的副儿媳:“乃……治事不谨。”

王主静头垂得更低了些,苦涩难言。

陈须看刘静眼泡泛肿,估计肯定曾躲在无人处偷偷哭过,不由同情心大起,就为她讨情:其实,还真没法太怪罪刘静。她一个反贼的女儿,对皇帝陛下是避都避不及;由她出面接驾,局促无措的,能周全完满才怪!

皇姐不想再纠缠刘戊的旧事,就顺着长子的意思先让刘静先起来——犯错就是犯错,即使情有可原;至于说到对她的责罚嘛。

帝国长公主从眼角斜睇一眼刘静,淡淡道:“来日,方长……”

默默爬起来,王主静是欲哭无泪。

到这时候,梁国王主刘姱也息了幸灾乐祸地心情,只开动脑筋考量回头该怎么和姑姑交代。

长公主姑姑没当众点她的名,已很为她留面子了。

毕竟,她刘姱才是堂邑太子妃,是官邸名正言顺的少女主人——无论当时在家或者不在,出了事,都不能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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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上对话之间,属官报告完毕,大声请家主发落。

长公主目光在小丫头和郑七两个身上停驻片刻,才轻启樱唇,貌似漫不经心地道:“笞……一百。”

鞭挞一百?一百?!

即便是久经刑名的老吏,即便是看多了人间悲喜的老执事,听闻这数字也是一阵阵胆寒。站在两旁的成群侍从和宫廷卫士更是对少女投以惋惜和悲悯的目光。

小侍女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娇婉稚弱;

泪眼婆娑地跪在那儿,如风中小荷般楚楚可怜——这小模样,别说一百了,就是打折后再打折的‘二十五’鞭,恐怕也挨不下来!

太子须又不忍心了,不负众望地开口向母亲求情:“阿母?此婢年幼……”

众人随着堂邑太子的话可劲儿点头,只希望长公主能再次网开一面,饶过小丫头一命。

馆陶长公主瞪儿子:“陈、须!”

见母亲眸中怒意隐动,长公子须情知没戏,呐呐地闭了嘴。

郑七和小侍女被架着拽着,拖往院墙外的空地。那里早就设好了刑具,膀大腰圆的打手精光着胳膊,蓄势以待。

眼见小命难保,小侍女使出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自己的女主人求救:“贵人,贵人,救命,救命呀……”

感觉像一记耳光抽到脸上,孟姜女推开贴身侍女的拦阻,从树荫下冲出来,站在楼前仰望请求:“长公主,开恩,开恩呀……”

其实,齐国贵女就是不站出来,馆陶长公主也不可能忘记孟姜女在此次事端中的‘贡献’。

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皇姐幽幽地幽幽地将大美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巡视上几遍;看得别说孟姜本人了,就是边上的陈须太子都头上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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