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將軍何嘗不深感遺憾,要知他頭一次瞧見裝備精良,從馬頭武裝到馬蹄的玄月騎兵時,羨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無奈金烏在煉鐵工藝上落後得不只是一星半點,壓根兒不可能像大燕人一樣鍛造出堅固耐用的御馬裝備。
就在單將軍感到悵然若失之時,詹灼鄴忽然開口道:「玄月軍在御馬裝備上有所富裕,孤可以送給單將軍一些。」
「殿下此言當真?」
單將軍聞言欣喜萬分,連腦袋裡的酒意都消散大半,他眸光閃閃,語氣懇切:
「那單某不能白拿殿下的東西,不如送給殿下幾匹鐵蹄馬,殿下用這些鐵蹄馬和大宛馬一比,就知單某沒有在扯牛皮。」
詹灼鄴淡然頷首,應允了這場交換。
單將軍興高采烈走了後,姜玉竹彎起眼眸,胸有成竹道:「如此以來,殿下只需靜靜等待便好。」
從閒聊中,姜玉竹發現單將軍是一個懂馬且愛馬的將領,故而她剛剛和太子一唱一和,成功讓單將軍對大燕鍛造的御馬裝備產生興趣。
單將軍得了大燕的御馬裝備,自然會與其他同僚吹噓,當金烏武將們發現武裝過的戰馬在戰鬥力上得到大大提升,定然就看不上現如今簡陋的裝備。
就好像第一次穿上棉靴的人發現走起路來竟這般舒適,再也不願光著腳走路了。
金烏騎兵數量占大頭,對御馬裝備的需求量同樣巨大,只要打開這道需求口,不用姜玉竹他們提出來,金烏人都會主動送上優良的馬種做交換。
打仗和做生意恰恰相反,主動的一方往往占不到便宜。
這一點,是姜玉竹從善於經商的兄長身上學來的。
詹灼鄴垂眸看向神色怡然的小少傅。
少年手托香腮,蔥白細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打著桌案,殿內燭火明亮,映得少年眸底如撒了一層碎金的湖面,波光瀲灩。
見太子遲遲不言,姜玉竹疑惑地抬起頭,恰好對上男子琉璃似的明亮眸子。
她心中生疑,正要開口詢問太子可是能看見了,一陣咚咚咚的鼓聲忽然響起,吸引了殿中眾人的注意。
姜玉竹循聲看去,瞧見數十位體魄強壯的金烏男子走進大殿,他們手持一對鼓棒,開始有節奏地捶打起四腳木架上的皮鼓。
與大燕的習俗不同,金烏人的宴席上沒有婀娜多姿的伶人翩翩起舞,而是盛行豪放不羈的皮鼓舞。
能夠登上金烏王庭獻技的鼓手都是歷經千挑萬選,容貌出眾不說,身姿更是矯健。
這些鼓手們頭戴金蓮花編織的花圈,臉上塗抹著金色彩繪,露在褂子外的一對手臂異常健碩。
鼓手們手持鼓槌敲打在鼓面上,聲聲鼓點激昂,好似萬馬奔騰,又像春雷滾滾,震耳欲聾的氣勢恨不得掀翻屋頂。
敲打至高亢時,站在最前一排的鼓手們猛然舉起雙臂,口中暴喝一聲,扯開胸前的褂子,露出壯碩的胸肌和線條流暢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