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仍忍不住隱隱浮動,他神情陰鬱,冷聲道:
「母妃可知,兒臣為了讓太子栽跟頭,折損了多少部下?徐總督追隨兒臣多年,就連老五的腿也廢了。本以為這次把拉太子下位已是十拿九穩,沒想到北沃國主這般無用,竟然被自己養的奴才給咬了。」
聽到兒子最後一句話,皇貴妃的目光倏然冷下來。
大皇子自知說錯了話,他緩了緩語氣,又道:「兒臣失言了,母妃這幾日在御書房陪著父皇,可清楚父皇為何忽然間轉了心意,此前,父皇不是已經決定要讓舅舅領軍出兵嗎?」
皇貴妃眼底冷意稍縱即逝,她兩指捏著銀香箸,輕輕撥弄起錯金螭首香爐里的檀香灰。
「我聽司馬丞相提起,是一位姓蘭的大昭叛軍統領書信陛下,此人懇請陛下派出太子麾下的玄月軍,助他推翻北沃國,事成以後,他願意率領北沃子民歸順於大燕。」
皇貴妃放下銀香箸,柳眉微凝,道:「此人在信中對太子的用兵之道大為讚賞,希望太子能調遣出麾下幾名得力幹將和兵馬。」
大皇子蹙起眉心,他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低聲道:「嘶...北沃與大燕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這個北沃的叛軍頭子是何時與太子結識的?」
沉吟片刻後,大皇子懊惱地一掌拍向桌案,還能是什麼時候,定然是太子出行金烏時,留下的這一手!
自古帝王,是以擴充疆域為榮,此等豐功偉績撰入青史,必將流芳百世。
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大燕要麼是和金烏聯手吞併北沃,要麼直接出兵收降北沃。
兩相比較,自然是後者的功績更足一些。
耀靈帝年紀大了,博得後世美名的機會近在眼前,五皇子腿上的二兩肉又算什麼。
俗話說得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五皇子擔著天佑福星稱號多年,如今為國家社稷掉上幾塊肉,權當是還願的香火了。
下了早朝,耀靈帝當即招來司馬丞相和幾位內閣大臣,眾人在御書房商議到申時,最後將太子宮宴那夜的所作所為定性成兄弟鬥毆。
至於正在鬧絕食抗議的宸妃,耀靈帝命曹公公給毓秀宮送去一盅參湯和一杯鴆酒,讓其自擇一樣。
翌日,大理寺卿就把太子從宗正寺放出來。
宗正寺坐落於京郊天龍山。
山上人煙稀少,落下的雪亦顯得格外純白,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鋪滿了山間每一條溝壑。
詹灼鄴靜靜凝望山巒間的雪景,恍然覺得他又回到了北涼。
回到了那個孤身單影的時候。
余管事將早就準備好的織金繡龍紋狐皮大氅披在太子肩頭,他悄悄覷向男子冷淡如冰的目光,心裡糾結著要不要這件事告之太子。
一旁的邢將軍看到太子全須全尾從宗正寺出來,心情頗為激動,唏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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