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薛懷素來是副和善又溫潤的性子,小桃疑心是自己多思多想的緣故,便隱忍不發,並未出言提點瑛瑛。
直到半月後的一日。
瑛瑛恰好來了小月子,許是這一個多月太顛簸勞累的緣故,這一回的小月子疼的她連腰都直不起來。
時值隆冬,她卻疼得額角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小桃率先瞧出了瑛瑛的異樣,卻在瑛瑛的眼神示意下不敢向薛懷提起此事。
瑛瑛不想再因自己的身子狀況而耽誤了行程,哪怕小腹部墜墜的疼痛愈演愈烈,她卻仍是要在薛懷跟前裝出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來。
若是薛懷不甚在意瑛瑛,只怕就被她強裝出來的無恙哄騙了過去,只可惜這一路上薛懷沒有錯過瑛瑛任何的一顰一笑。
她冷汗直流的額角,打著顫兒的嘴角都暴露了她正在強忍著苦痛一事。
小桃眼睜睜地瞧著那位清淡自持的世子爺亂了方寸,先欺身上前去探瑛瑛的額頭,並未察覺到異樣後才喊停了馬車。
他甚至沒有吩咐丫鬟和婆子們下車去請大夫,而是攔腰橫抱起了瑛瑛,自個兒便鑽進了沿途的醫館之中。
瑛瑛又是痛又是羞,並不知曉薛懷為何要這般小題大做,她方才分明已輕聲告訴了他她來小月子一事,可薛懷還是如此執拗地將她抱來了醫館。
此時她們正處在燕州附近的邊陲小鎮上,醫館裡的大夫瞧著也只有半吊桶的本事。
那大夫不過掃了瑛瑛一眼,隨意搭了一把脈,便道:「這位姑娘應是來月事了吧?泡些紅糖喝喝就好。」
既不壓低了聲音說話,也不顧忌瑛瑛的面子。
瑛瑛頓時窘迫無比,只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才是,她悄悄瞥了眼身側光風霽月的薛懷,心中愈發懊惱無比。
薛懷聽後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也沒有半點提及女子月事的惱意,只柔聲對小桃說:「去給夫人煮碗紅糖吧。」
他們此行雖沒有備下紅糖,可帶出來的銀兩卻是豐厚無比,薛懷拿出了一錠銀子,那大夫便恨不得把自己藥庫里的所有紅糖都拿出來。
瑛瑛喝下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之後,又在醫館的軟榻上打了個盹,臉色好轉了一些後,薛懷才肯繼續趕路。
在瑛瑛午睡的這半個多時辰里,薛懷便坐在小杌子上安靜地守著她,連小桃和芳華等人也插不進去手。
小桃暗地裡多瞧了薛懷兩眼。
逼仄的醫館內陳設皆是半舊不新的模樣,坐於粗陋杌子上的薛懷卻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安然端坐、姿態嫻雅。
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便有幾分旁人難以企及的高雅在。
她還莫名地覺得這位清冷的仿佛天上仙一般的世子爺莫名地多了兩分煙火之氣。
且並非只有小桃起了這樣的心思,芳華和芳韻也是心細如髮之人,她們一日到晚寸步不離地伺候在薛懷和瑛瑛身旁,最為明白這兩人之間相處時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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