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扶著肚子,乖乖地點頭。
沈山見她這麼好勸,一句話就恢復了精神,心中撫掌偷笑,不愧是晏庭海的孫女,銀子刻在骨子裡!
沈山一邊品著晏然泡的茶,一邊用纖長白皙的手指敲打桌面,提醒她改造鼎香樓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晏然仔細想了想晏晴一貫作風,知道癥結應該是出在這了。
她看著沈山,這個溫雅的貴公子,烏黑的雙眸,明亮如五月的暖陽,而且對她既貼心又有耐心,她不想說的話,他就不問,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別人家的閒事,他也從不會像爹那般不阻攔,也不會像娘那般嘲笑,相反暗地裡還與她打配合。
每次配合,都不邀功,而每次,晏然都知道。
晏然在沈山的鼓勵下,第三次叩開趙家大門。
這次,晏然開門見山,把鼎香樓改建的費用列出來,並明確表示,這個費用她來出。
晏晴與趙一凡偷偷商量,趙一凡私下說:如此甚好,本還擔心她嫁人後,就不會再打理鼎香樓,如此,就把她綁定了,按照出資比例,算她入股好了。
「只是,」趙一凡擰著眉頭,一臉懷疑,「你妹妹居然有這麼多梯己錢?」
晏晴笑道:「怎麼可能,肯定是我爹給的,」說罷,她放下手中黛石,一眉深一眉淺,扭頭看坐在炕沿上的趙郎,「我妹總說我爹娘偏心我,哼,這不也偷偷給她銀子嘛!」
「嗯,這可不是小數字。」
晏晴轉頭,繼續對銅鏡描眉,心下掂量利弊,前兩年,沒有晏然打理鼎香樓,鼎香樓差點就關門大吉了,若不用額外拿錢,以後還有更多銀子收,何樂不為呢!
晏晴同意鼎香樓改造,按照出資比例,分了一成股份給晏然,晏然很高興。
在鼎香樓改造期間,晏然搬出無有齋,住進祖父晏庭海生前的院子,壽芝堂的匾,換上隋夫人題的新匾「無憂齋」。
無憂無慮的生活,是人類共同的美好願望。
四月,隋忠發現魏小娘偷賣家產,若不是隋夫人看在兩個孩子幼小,替她求情,隋忠就把他發賣出去了。
原來自隋夫人回府,魏小娘上交管家大權,手頭便沒了油水,同時她也看明白了,她對隋忠而言,就是一個物件,是幫他生兒子的賤妾,而她比隋忠年輕二十歲,隋忠蹬腿後,她怎麼辦?她需要銀子,大量的銀子。
於是魏小娘動起了偷庫房首飾、古玩器皿的主意,她以為拿出幾件賣了,神不知鬼不覺,這種庫房,每一兩年才盤點一次,到時候上哪裡去找她偷竊的證據。
誰知晏然無意中與隋夫人說起,大家大業,最怕內鬼動手腳,家裡庫房一定要隨時清點,經年不用的物件,被人偷了出去賣也不知道,這是她從她爹——敗家子晏承恩身上總結出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