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漁終於反應過來巫盈盈話裡有話,那句「離開魔族的追殺」底下隱藏的意思。
巫盈盈失笑:「我都這樣了,我還能做什麼?」
問漁盯著巫盈盈,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確實感覺到,巫盈盈想做一些無法挽回的事,「先不說那些,就不想再見一面三月嗎?」
「想啊,為什麼不想。可你也說,三月還留在東魔郡等著你,就算他聰明,察覺不對已經離開了東魔郡,可是東魔郡在魔界,我們在人界,這其中相隔何止千萬里,那裡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巫盈盈這話不無道理,而且她話里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她的時間不多了。
「你還有多少時間?」
「你看我都這樣了,我的時間都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不是我還剩多少時間,而是血魔魔主還能給我多少時間?」
問漁心頭狠狠一跳。她突然就懂了巫盈盈話里的意思。
「從這裡到魔界的距離,對於我們來說,很難觸及,但是對於魔主那位八境強者來說,只要確定了目標,也不過就是抬抬腳的事。」
巫盈盈臉上還是笑著,眼底卻逐漸瀰漫起苦澀,「我沒有時間了。」
就算以她現在這殘破的身體,也許真能支撐到再見小三月一面,她還有那麼多話想跟小三月說,可是,她真沒有時間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體內由那血魔魔主親手種下的血魔蠱正在蠢蠢欲動,因為聯繫不到魔主本人,血魔蠱正在逐漸發狂。原本就失去知覺的身體更加不受控制。
她很確幸,再這麼繼續下去,就算魔主不親自找來,她體內的血魔蠱也會控制她的身體,親自帶著她去找魔主。
「那你想做什麼?要怎麼做……我,又能做些什麼?」
「小漁,知道巫族的血脈為什麼這麼寶貴嗎?」
問漁搖頭。
「不僅是巫族的聖物有著決斷過去未來的神奇功效,更是因為巫族的血脈經過特殊獻祭之後,能夠提升魔族本身的血脈濃度和力量。」
問漁張了張嘴,有些話梗在喉頭,沒能說出來。
「現在除了三月,我就是這世間最後的巫族了。」巫盈盈眯眼笑了笑,仿佛在感受陽光的溫度,「魔主不是想要獻祭我?那就獻祭吧!」
自願獻祭的力量,可不是被血魔大陣強制獻祭能夠比擬的。
巫盈盈要獻祭,不僅是要絕斷自己被血魔蠱再次控制的可能,更是要將巫族最後的力量,送給那個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可憐孩子。
問漁抿著唇沒說話,巫盈盈的倔強她早就已經了解過,這會兒是巫盈盈生命最後的關頭,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似乎完全可以理解。
但她心底卻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