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漁眼神無比堅定又坦然:「三月,你到底在自己體內,養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你還能記得本來的自己是什麼樣嘛?」
問漁可還沒忘記,半魔巫三月的魔族血脈是來自於魔界最古老的巫族聖女巫盈盈,而巫族血脈傳承中最大的天賦,就是控鬼之術,伴隨著對鬼魅的吞噬和控制,只有巫族血脈能夠緩慢緩解反噬的力量。
可要是反噬的力量太過強大,血脈之力也無法緩解,人遲早得瘋。
問漁和巫盈盈相處的時間不長,卻聽巫盈盈提起過不少,後來更是刻意了解過,巫族具體怎麼操作的她不知道,卻很清楚這其中的隱患。以巫三月這逆天的進階方式和速度,會觸發這樣的隱患,問漁一點都不意外。
「三月,當年你母親交給你的血魂珠,你真的將裡面的血眼厲鬼,也一起煉化了嗎?」
空氣陡然凝固。
那顆血魂珠里,不僅有著巫盈盈所有血脈力量,還有她未曾放棄的血眼厲鬼化作的鬼修契約,以及那位血魔魔主的血魔蠱,幾方力量匯聚,可沒那麼容易消化。
而那時候巫三月,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身負半魔血脈,連自身都控制不好,別說修煉——
在她還沒離開這裡之前,巫三月就已經完成了對血魂珠初步的吸收,那時候那個半魔少年還是那麼鮮活,忙不迭衝到她面前,就怕自己被丟下。
被她和謝知風忽悠得暫時離開之後不久問漁就離開這個世界,對於巫三月的發展不是很了解,可謝知風那里有完整的時間線,就算不知道,看著巫三月能在百年間從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無名小卒變成九境強者,一統魔界的大魔尊,也能知道他在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瘋狂的事。
「血脈吞噬的後遺症,真的全都化解了嗎?」
問漁手動微微顫動,似乎想要確定些什麼,下一刻,纖細的手指就已經被一隻冰冷的手掌輕輕握住,那刺骨的涼意,讓問漁一個哆嗦就想要退縮。
卻聽到巫三月輕笑地聲音:「小漁在想什麼?想要確定的話,你大可以摸摸看?」
說著,就想牽引著問漁的手指落在自己身上,那力道不大,卻不容問漁的拒絕,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落在了巫三月的心口,明明是落在柔軟的布料上,卻感覺像是落在了無盡冰冷的荒原,只有刺骨的寒意和刺耳的哀嚎。
「感覺到了嗎?」
巫三月依然笑著,可問漁就覺得對方的笑容不懷好意,仿佛正等著什麼期盼已久的好戲。
有些話在問漁的舌尖打了個轉,終究沒能說出口,只能一聲嘆息:「三月,路是你自己選的,正如當初你母親所說,她不會為你將來的道路指出方向,也並不會將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強加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