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尹盼在一起?」江隨早已意料到他不會回答,便再次開了口。
言辭中的施壓, 不容置喙。
「嗯。」
江隨的眼線到處可見, 只要他想,他能事無巨細地知道央城發生了的每一件事。這些都是江丞昱早就知道的事情。
這也是他在如今江家能高高攬絕對統治地位的原因。
「你以為這樣能保護她?」江隨又道。
「我能保護好她, 」江丞昱無視江隨挑釁的問話,斬釘截鐵的語氣,完全不是說給江隨聽的,「只要我想,我能做到。」
「哪怕在她眼中你是個壞人?」
江隨似是得了笑料,嘴角弧度咧得更開了些:「和那些傷害她的人,一模一樣,也沒有關係?」
江隨的話點到這裡,不用再多說,已經昭示了他早已知曉江丞昱與尹盼在林間發生的一切。
江丞昱瞬間覺得有些不寒而慄,他的手自然搭在褲縫旁,緩緩攥成拳狀。
熟悉的無力感再度將他淹沒。
他重新抬眼,眼神里的狠戾不輸江隨半分,比他又多了些的篤然。
江丞昱知道自己做得是極端。
他只是想在風雨飄搖的娛樂圈裡給尹盼一方恬靜的安穩地。
他委託過何以沁,但何以沁畢竟只是個平平藝術家,能給尹盼幫助的地方也實在有限;後來他寄希望於裴卓,江丞昱心甘情願地看著他們二人的成雙入對,只要裴卓能護尹盼周全……可裴卓終是個沒擔當的,算計的都是自私自利之事。
再加上,父親……
江丞昱至今還無從得知他和尹盼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每次尹盼碰上父親時就驚慌無措的神色一點不落地墜進了他的眼裡,江丞昱不想管都不行。
他要護她周全。
如果只能親自出手,他便親自出手。
江丞昱回想起林間時,尹盼望向自己時那雙泛紅的眸。
被一次次欺瞞、一次次拋棄的是她,委屈得淚花泛泛的是她;可與那雙杏眼相視時,江丞昱便能共情到她的每一寸落寞、委屈、無奈,又反作用在他的心上,是千刀萬剮的疼。
他不能再熟視無睹。
「哪怕她恨我。」江丞昱語氣是硬的,心卻是軟的。
再直視江隨的眼神里灼著烈焰,似是兵火大戰一觸即發:「誰擋路,我便除誰;你、父親、亦或是江家,我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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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盼次日睜開眼,身上不知道哪裡的撞傷便被拉扯到了,疼得她倒吸了口氣。
她強撐著身子半坐起身,視線淡淡地環了臥室一圈。依舊是熟悉的陳設,她心裡卻籠起了深深的陌生感。
一切都沒變。
心裡隱隱地作痛,卻格外分明地告訴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