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慌裡慌張地下了樓,操縱著輪椅穿過大廳,面色尷尬,「五條君?!你怎麼回來了?」
說完她先是快速地朝旁邊看了一眼,但當注意到五條悟半天沒回應之後,又馬上擔憂地上前,「五條君?沒事吧?」
誰知下一秒,剛剛還躺屍的五條悟突然以常人難以捕捉的速度從地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壓在了南身上。
「抓~到~你~了!」
南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用手抵住五條悟的肩膀,「怎麼了?突然這樣。」
「嗯呼呼……」五條悟用腦袋在南的脖頸間蹭了蹭,亂翹的白髮刺得南痒痒,讓她不由地笑了一下,但緊接著五條悟又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沒關係的,我還可以再把你抓回來。」
南身體突然一僵。
「……你在說什麼呢?」南不自然地乾笑。
但下一秒五條悟又突然直起身子,歪歪扭扭地直衝客廳沙發而去。
「我好睏啊……南!」
「呀!還沒脫鞋呢!」南操縱著輪椅追在身後。
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正靜靜地擺在沙發背後,但五條悟對此視若無睹。
他只想休息。
等到南氣喘吁吁地安置好熟睡的五條悟,為他重新掩好被踢開的毯子,她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症狀……似乎是……喝醉了?
但是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啊……南一頭霧水,但還是打算先沖一杯蜂蜜水,讓五條悟喝下再說。
未成年不能喝酒啊!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並決定等五條悟醒過來,一定要好好說他一頓。
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空氣突然從她的周圍消失了。
就像是有人伸手穿過了她的胸腔,攥住了她的心臟,肺在瞬間停止了收縮,窒息感像田野里的蝗蟲,呼嘯而過,在剎那間充滿四肢。
水杯跌落,發出一聲悶響,橙黃色的蜜水鋪灑開來,在燈光下如彩璃一般晶瑩剔透。
無人操縱的輪椅瞬間制動,帶著慣性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撲去,如同被丟下懸崖的洋娃娃,無能為力地墜落在地。
沙發上熟睡的人,翻了個身,呼吸勻稱。
他睡得太沉了。
夜深人靜,這本就是萬物沉睡的時辰,就連城市裡最漂亮的霓虹燈,都被關上了燈源。
萬籟俱寂。
撕心般的疼痛一陣陣如海浪般湧上大腦,冷汗成股流下,但喉嚨卻連發出一點聲音的能力都沒有。
南拼盡全力抬頭。
動起來啊……動起來啊……動起來啊!
可惡……為什麼……動不起來啊……
陷在被沙發與毛毯包圍的溫暖中,回到被窩裡的家養貓,只有一點不聽話的白毛從角落裡漏了出來。
明明近在咫尺……我……還沒有……
眼前黑了下來。
「……他的力量……」
「……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