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燕帝翻臉,叔叔在父親的安排下來救他,他就隨叔叔逃離了燕京;
再後來,父親駕崩,臨終前指定叔叔登基,他亦是無為,就成為了永寧郡王,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語,選擇信任父親的選擇,不染指權勢半分。
皇祖母既十分疼愛他,但又深恨他的「無為」與「不爭」,他知道,可似是天性如此,難以違拗。他後來也曾違拗這天性,為了皇叔的安危,也為了故人不死在皇叔的怒火下。
但當他努力想做什麼以避免最壞的結果時,卻似乎將事情狠狠推向了更不可挽回的深淵。
皇祖母對他道出的陳年秘事,皇祖母忍耐多年的仇恨與痛苦,如泰山沉沉壓下,將他原本所堅信的壓出裂痕時,那不久之後,皇叔又與他有過一次長談。
儘管內容亦同樣震駭人心,但皇叔與他道來時似就只是平常地閒聊。皇叔說他早就知道了姜采女的真實身份,甚至雲淡風輕地說出了暮春清晏殿裡那一場不為人知的刺殺。
「朕那時太惱,才做下了些不應當的事,但往後不會再有了,朕對她的心意,就似你父親對你母親,你不必替她擔憂,朕早不怪罪她了,以後也不會欺了她,這一世都不會。」
聽皇叔這樣說時,他心中迴響起起了皇祖母銜著悲痛憤恨的話,「只有殺了蕭恆容,才是真正的永絕後患,這是為了她,為了皇祖母,為了你父親母親,更是為了你自己。」
似同時被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撕扯著,要將他的心完全撕裂開來,他似正站在漩渦的中心,而這漩渦也是因他暗流涌動,風雨欲來。
而他面前高大威嚴的佛像,似永無悲無喜,可若無悲無喜,如何能真正悲憫眾生,還是真正的慈悲,便是摒棄人世間一切世俗的喜憂,那時才真風也不動,心也不動。
佛像金身再明亮光燦,也會投下暗影。岑寂的陰影中,蕭珏回想著暮春弘福殿那場差點就毀了慕煙的大火,想著皇祖母與皇叔在那件事中的行為時,見她忽然走了進來,在佛像的注視下看向了他。
片刻寂靜後,她忽然靠近,吻向了他的唇。
像是很輕,攜著對舊日光陰的珍重溫柔,可又微重,似她心裡正被何事深深纏結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甩開它,迫切想要印證某件事。
像是未能得到她所想要的答案,蕭珏在她眸中看到了迷茫,自與她重逢以來從未在她眸中見過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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