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程逸至今沒談過戀愛這對夫妻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且先不說二十歲出頭的人有沒有那個膽子敢跟那兩個人的寶貝兒子談戀愛,就是再大十歲,怕也是頂不住那種如山傾覆的壓迫感。
傍晚時分,夕陽殘紅如血潑在雲層上,將暗的天光如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程逸的室友們出去吃燒烤了,只剩他一個人。
他在宿舍看了會兒漫畫,肚子餓了再下樓去食堂,點幾份乾淨的小炒加一碗大米飯。
小炒有一道油鹽放重了,吃完他去買瓶礦泉水,回宿舍的路上腳步忽然一轉,朝校門走去了。
夜幕下的美院校門一如白天整潔大氣,綠化帶里栽種的觀賞花卉香氣芬芳,學生們通過電動摺疊門旁的小門進出。
程逸手拎水瓶,站在沒燈的暗處往外看,沒有看見虞見深的車,事實上這個時間門外連一輛車都沒有。
他在原地站著等了一會兒,轉身回去了,說不清虞見深真的沒來是覺得失落還是覺得鬆一口氣。
又忍不住想,如果在食堂的時候他沒有讓虞見深別過來,他真的會帶著花來找他嗎?
會帶什麼花?
程逸想著這些慢慢走回宿舍。
因為虞見深沒有出現,那句「晚上見」也失去了所有意義。
仿佛只要程逸讓他滾,讓他消失,他真的會照辦,到時候程逸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剛開學程逸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感覺時間過得緊巴巴的,總是回過神來該吃午飯了,又回過神來天黑了,這一天都要過去了。
就這樣過了一周,他沒有主動聯繫虞見深,虞見深也沒有聯繫過他,好像從某個時刻開始他們變成了陌生人。
這讓程逸很納悶,有時他都忍不住回想一周前他在食堂打的那一通電話難道有說過什麼我不會喜歡你,我們不可能這一類的話嗎?
沒有吧。
他沒說過。
程逸如此肯定之後又突然萬分沮喪,心裡空落落,也慌慌的落不到實處。
時間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想什麼,虞見深又沒有跟他表白,也沒問過他要不要在一起,倒是說過他什麼也不會做。
就連虞見深喜歡他,那也是被他發現先。
也就是說這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有些話如果他裝傻的話那跟什麼也沒發生有區別嗎?
程逸想到這忽然茫然了。
他決定還是跟另一個當事人聊聊比較好。
周六,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