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
她後撤,輕輕嘆息著編織出離奇的詞句,以蠱惑似的口氣將伊恩往更遠的地方推:「換個說法就是我在利用你。只要能讓我忘記他給我帶來過疼痛,讓我感覺自己真的還是完好的,誰都可以。」
「真的誰都可以?」伊恩忽然出聲。
艾格尼絲張了張口。不知為什麼,肯定的答案難以啟齒。
他順勢壓過來,貼在她的耳畔,充滿惡意地追問:「比如菲利克斯?」
這個名字被吐出的瞬間,艾格尼絲竟然有種圍著無形的龐然大物打轉許久,終於有人揭開幕布的快慰。但就像撕開創口的痂,快|感後是刺痛。
伊恩不給她思考的餘地,重複:「他也可以?」
「不是的--」
瞬息之間,伊恩恢復了艾格尼絲熟悉的、與她重逢之後常有的咄咄逼人的尖利姿態:「雖然你可能會否認,但你與理查那樣徹底地決裂的原因之一在他身上,不是嗎?那樣的話,你為他受的傷由他幫你舔舐癒合。最合適的人選當然只有他!不是誰都可以,而是因為只能是他,但不得不尋找他的替代。所以誰都可以,比如我。」
「伊恩!」
「我說錯了嗎?」他深呼吸,抑制住嗓音的顫抖,「如果我錯了,那就告訴我啊!」
但他並沒有真的期望從她那裡得到答案。仿佛他早已全部知曉。
剛才安慰艾格尼絲、支撐她的那個伊恩的鎮定外殼逐漸剝落,露出狂亂的底色。他揪住衣襟,仿佛想要抓住他那顆過於乖張的心臟,他語速極快,漏出幾近絕望的意味:
「我也在。巡邏途中我聽到喧譁所以我過來查看情況,然後我看到了……我拔劍了,如果沒有一瞬的猶豫,我一定已經殺了他。我知道我做得到。不管其他人會怎樣,如果我真的殺了他,我一定會死。理智救了我,但我真的得救了嗎?我不知道。也許他就那麼死了更好。盛怒之中他也許沒有注意到我,也許注意到了但不在乎。我--而我沒有隨著希爾達衝進臥室。我沒有那麼做的立場。你看,前一刻我差點對我效忠的主君拔劍相向,下一刻我又在顧慮這種事。」
他單手捂住臉低笑起來:「我到底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我沒有棄你不顧?為什麼非得由我修補他造成的創口?可我看不下去……我因為你的痛苦而感到痛苦。」
那些本該埋藏在心底的念頭盡數傾瀉而出。
如果不那麼一口氣說出來,興許本人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吞下了那麼多的自相矛盾和疑惑,居然能夠面帶微笑地走到現在。
「同樣活成你的亡靈,哪怕用上十年,我也只能讓你的時間靜止,把你困住。而他卻有那麼大的能耐,短短數月里就能夠讓你做遍你曾經絕不會做的所有事。我感到的這種感情是嫉妒嗎?我在妒忌他嗎?我明明那麼恨你,你因為他落到這種境地,這應該正如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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