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默然看了對方片刻才問:「所以?」
「你害怕和我談及艾格尼絲。」亞倫下定結論。
填滿兩人之間距離的氣泡被一個名字倏地戳破。
「我沒什麼可以說的了,」伊恩忽然感到十分疲憊,措辭愈發謙卑,但綿中帶刺,「我不會求您讓我回她身邊,也不會主動向您打探什麼。我很清楚現在我在她身邊派不上用處。即便我在這裡向您證明,我這人其實也有那麼一點價值,您還是未必會讓我回去。我目前沒有和您談條件的資格,不需要您反覆提醒,我也心知肚明。」
亞倫的神情頓時有些複雜。
有那麼一瞬,伊恩幾乎要誤以為對方在同情他了。
亞倫問:「那麼你為什麼在這裡?」
伊恩認真地思索片刻,才答道:「為了萬中有一的可能性。」
亞倫笑了。不知道究竟對他的這個答案感到滿意還是可笑。
「我懷抱著同一個幻想活到現在,即便幻想終究只是幻想,也於我無損。而除此以外任何的結果,都可以看作是意外之喜。」伊恩真心實意地微笑起來,綠眼睛挑釁似地閃了閃,「要怪也只能怪您那時沒能殺了我。」
「隨你,」亞倫話鋒一轉,「但我也給尼絲準備了除你以外的可能性。」
伊恩盯住他,一言不發。
「我留了一小部分人馬在布魯格斯附近,帶領他們的人你也許還記得,吉爾伯特·德萊爾。」
這個名字的每個音節聽上去都熟悉又陌生。伊恩試圖在記憶中尋找這個名字的身影。隨後,他忽然想起來:
吉爾,吉爾伯特也是在白鷹城受教育的男孩之一。
德萊爾算得上荷爾施泰因境內的名門,伊恩與吉爾伯特算不上特別相熟。但他還記得這個名字。在那場令他目眩神迷的冬季舞會,追隨著艾格尼絲的身影、與伊恩短暫地四目相交、隨後追上來詢問艾格尼絲下落的人就是吉爾伯特·德萊爾。
「看來你還記得他。」
伊恩淡淡道:「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