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衛湛扯了扯搭在腿上的毯子,寧雪瀅問道:「可覺得異樣?」
「沒多大感覺。」衛湛拉住她的手,將人拽進懷裡。
寧雪瀅維持不住平衡,一隻手撐在搖椅的扶手上,「剛施針完,別鬧了。」
衛湛不容分說地將人圈在懷裡,輕嘆一聲:「陪陪為夫。」
夜已深,萬籟俱寂,屋外朔風泠泠,屋內暖幽清香。
針灸後大多需要靜躺,是以,在面對男人的無禮要求時,寧雪瀅有點無奈,卻還是窩在了他的懷裡。
小夫妻靜靜依偎,在前來送藥的秋荷眼裡,竟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放下湯碗,她便拿著托盤退下了。
寧雪瀅從衛湛懷裡抬起頭,指了指桌上的藥碗,「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拿藥。」
「晾一會兒。」
「秋荷會拿來就是已經不燙了。」環在腰間的雙臂仍沒有撤開,寧雪瀅不再縱著他,抬手捏住他的鼻翼,「松不鬆開?」
從未與人做過如此幼稚的事,衛湛甚覺新鮮,微張薄唇呼吸起來。
寧雪瀅又捂住他的嘴。
皆不自知的脈脈溫情流淌在彼此之間,不知哪一方先柔了心腸。
須臾,寧雪瀅端著藥碗來到躺椅前,一勺勺輕吹,再遞到男人嘴邊。
衛湛的藥,都是由青岑驗過才會服下,可這一碗被送來時,青岑站在門外,被衛湛以目光制止了。
子夜將至,寧雪瀅目睹一堵泥牆封閉了書房的里間,徒留晶瑩剔透的珠簾垂在牆外。
青岑站在斜後方恭敬道:「夜深了,大奶奶先去休息吧。」
「我想在這兒。」寧雪瀅沒有照做,而是坐在了外間的桌前,等待子夜中段的到來。
「郎君,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牆內傳來衛湛清越的答語:「聽得到。」
「那我陪你說說話。」
明日休沐不必早朝,青岑也就沒再嘮叨,默默退了出去,留給小夫妻隔牆私語的空間。
寧雪瀅問了許多問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可日子是由柴米油鹽組成,無關緊要的家常話才是最尋常的交流。
「郎君的生辰快到了,妾身沒什麼可送的,特繡了一個荷包,還沒有完成。」
衛湛的生辰是在臘月二十七,距今還有一個多月。世家嫡長子的生辰,通常會設宴招待親友,寧雪瀅與董媽媽打聽過,每年到了那一日,衛氏的大多數宗親都會前來。
熱熱鬧鬧的挺好,可衛湛最多露個面。
挺符合他的性子。
寧雪瀅不覺一笑。
不過荷包也非特意準備,本就打算送他一個,正好趕上這一時段。
一牆之隔,衛湛聽得認真,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耐心。
秋荷的施針和配藥開始起效,他靠坐在躺椅上,心跳舒緩,氣色漸佳。